挑起,角度刁钻,避开对面肃慎族精锐势大力沉的一击,刀身从咯吱窝处扬起,一条粗壮的臂膀随之落地,起身再度挥出一刀,从脖颈落下,人头好好跃起,腥臭的血液溅了满脸。
“痛快,痛快!”
那老卒一掌抹去脸上的血渍高呼出声,可放眼望去那蛮夷还是不为悍死的如潮水一般涌来,看不清边际。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这趟入山,老子拢共杀了二十三人。”
“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不远处老卒高呼一声单身死死的握住那刺入腹间的长矛,另一只手猛然挥刀而下,仰天大笑出声,最后缓缓倒下,嘴角有污血流出。
不断有尸体倒下,
不断有蛮夷涌来,
此消彼长,
终于便是那个极为悍勇的周姓校尉也瘫倒在了李老将军的脚下,放眼望去周遭所有的兵卒皆已死去。
“呼……”
头发花白的李老将军背靠着河边的一颗枯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中的长刀已经砍得卷刃,便是内衬都已经被鲜血浸透,身上一种黏腻的感觉,脚步更是极为沉重如同踩在沼泽地中一般。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
“载衣之裼,载弄之瓦。”
“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
啊!若是千金女儿生下来,
就让她睡到宫殿屋脚地上边,给她小小的襁褓往身上穿,找来陶制的纺缍让她把玩,但愿她不招是惹非不邪僻,每天围着锅台转安排酒饭,知理知法不给父母添麻烦!
这曲《斯干从王室之中流传而出,最早原本是赞美燕国王室所作,可千百年来燕国王室也对得起这首词曲,便渐渐在燕地流传下来,可见燕地实实在在的人心所向。
李老将军目光眺望着燕国都城的方向,最后落到了远处那一袭红衣身上合拢了眼眸,轻声哼唱起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在河床的上空回荡,身后滔滔河水作和,有股子莫名的悲壮。
……
流水潺潺,
月光凄冷,
河床边一处低矮的山丘上添上了数百具蛮夷的尸体,层层叠叠堆砌起来,竟然是让那些围拢的肃慎族不敢贸然上前。
一袭红衣的姬酒儿伤痕累累,手中的长剑也是遍布裂痕,周遭十余处伤口不断有嫣红渗出,分不清是衣衫原本的大红还是血液的颜色。
“李老将军,走好!”
姬酒儿长剑杵地对着那河边的身影躬身一礼。
右手再度握住长剑,
顷力一剑挥出,
剑气从天而起,
刹那之间光华亮起,
那道身影竟是盖过了漫天的月华,
手中长剑破碎,
山丘之下再度添上了数百余具尸体,
“他们给您陪葬了。”
姬酒儿胸口翻涌嘴角咳出一抹嫣红的血迹,
眼底最后一丝亮光也暗淡下来。
周身上下气息暗淡已在无余力。
“我是檐上三寸雪,你是人间惊鸿客。”
“看样子你我此生皆是无缘了。”
姬酒儿左手从怀中掏出已经染血的玉佩低声念叨着,皎洁的月光落在面颊,越发显得嘴角笑容凄冷。
“那一剑下辈子一定还与你!”
姬酒儿最后看了一眼后将玉佩贴身放入怀中,眼眸合拢,藏于袖中的半截断剑也猛然往心口刺去。
……
清朗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断剑咫尺之遥不得寸入,
“别死。”
“还是那一剑还了再说。”
一道年少的身影踏着月光而来,身穿绣有黑色蟒纹的长袍,徐徐从天上落下,当真宛若那天上的惊鸿客一般。
只是一瞥,
此生便再也难以忘却,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与之擦肩而过,周遭翻涌的剑意如山川湖海压下,面对那眼前蛮夷只是不疾不徐往前走着,周遭的剑意渐渐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