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后者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可刀口依旧没有丝毫松动。
“呜,呜,呜……”
四周不断有抽泣声传来,
仅仅是粗略望去便不下数十上百妇孺,
算不得多,
可要知道上京城中仅仅是谢家嫡系中的一部分,所谓的诛九族,值得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旁支嫡系一并杀绝。
算下来仅仅是一个谢家要斩首的人便要过万。
“娘亲,我们会死吗?”
那稚童望着院外不断穿行而过的兵卒,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兵将头埋入自家娘亲的怀中,轻声问道。
“不会的……”
那年轻妇人哽咽道,冰冷的双手更是轻轻的搭在稚童的眼睛上,不让她去看见府中正不断上演的杀戮。
“不会的,”
“不会的,”
那妇人轻声喃喃着。
“娘亲,爷爷犯法了吗?”
“晴儿往日看见过过,他们都是官兵。”
不知过了多久那怀中的小姑娘睁大眼睛,目光从自家娘亲的手指缝中看出,看清了那些兵卒的穿着。
“娘亲,我们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晴儿还记得两个月前,也是这样打扮的官兵去了魏爷爷他家。”
“然后……”
“然后晴儿,就再也没有见过魏爷爷了……”
“晴儿……”
“不会的,
“就算是爷爷犯了什么罪。”
“我们不知情,也是无辜的……”
那妇人听着小姑娘的稚嫩的童声,好不容易收拢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此刻府中男子的哀嚎声也渐渐低了下来,刀子入肉的沉闷声响,也只是偶尔想起,仿佛一切都落入尾声。
……
“先生,你说她们应当死吗?”
“犯官家中妻儿老小,是否无辜?”
院门口,
少年郎听着女子低声的抽泣声看向一旁的张仪,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想听听着他的答案,因为他未来要做的事,会不可避免的让无数个家族破碎,无数人妻离子散,无数妇孺倒在刀兵之下。
而国战之下,从来都没有妇人之仁!
怜悯是胜利者施舍给失败者的东西,少年郎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善心分出一点,可眼下还远远为到那个时候。
“殿下不忍,张仪也是不忍。”
“可若是论起……”
张仪说到这顿了顿,
“无辜吗?”
“臣想来是不无辜的。”
“讲到底她们在享受着谢家荣华富贵的同时,也理所应当的背负谢家欠下的债,很残酷,可臣想来也算公道。”
张仪喃喃出声道。
“殿下且看,那妇人身上穿着的长裙,乃是上好的蚕丝所纺,仅仅只是蚕丝的价值便不下八十两白银,算上其中人力怕是不下百两之巨。”
“而这百两银子在臣所处的魏国小城,足够寻常百姓一生无忧。”
张仪在这方世界的背景中同样是出自魏国,不过此“魏”彼魏罢了,在魏郁郁不得志,便投了乾国,这也是见面时口中所说知遇之恩的由来。
少年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妇人闻声原本就苍白面色看起来更为凄冷,
“殿下在看。”
“那稚童身上用红线系着的平安扣,晶莹剔透,极其温润,想来也是价值不菲,多的不说,市面上还是能换回个几百两银子的。”
“要知道这几百两银子,在臣所处的小城足够给勾栏中十余位妙龄女子赎身还有……”
“她们这一切富贵荣华皆是因谢家而来,”
“如今也没有理由不随之而去。”
张仪言语极为平静,
丝毫没有因为那些妇孺的抽泣而有所改变。
而场中那妇人闻声,
凄冷一笑,面色惨白,
“先生,言之有理。”
少年郎默默地又在心底添上一句,
至少在这方世界这道理是没错的,
“先生他日去归乡,面对魏国百姓也能如此?”
少年郎再度出声目光灼灼的问道,
“自然!”
张仪不假思索道,
“若他日殿下能一统天下,便不在有乾,魏之分,臣也相信殿下能善待我魏国百姓,因为殿下出凉州之后也是这般对庆国百姓的,臣相信殿下有这个气度!”
“而仪,今日所言想来。”
“于后世而言是极好的。”
……
“殿下借手中利剑一用。”
话音落下,
张仪拱手一礼后,
低头望着少年郎手中的惊蛰剑出声道,
“何为?”
“杀人!”
“有了这一遭想来也能让臣的心。”
“更为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