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着的同伴。
闻声越来越多的人转过头来,
“真是范大家!”
有文人墨客指着那倚娄的身影呐呐的开口道,便是嘴皮子都下意识的打着哆嗦,或许是觉得用手直接不够礼貌,又或许是觉得不够清醒猛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当那文人话音落下后,整条长街都沸腾起来!
范大家为尊称,本名为范醇,
年轻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甚至可说是齐地文坛独领风骚十余载,饮酒作诗肆意轻狂,胸中才情万丈,可到了不惑之年的年纪便放下了诗词开始写起文章,为先贤圣人注经释文,如今古稀之年穷经皓首半生从风流才子到了如今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三十余载中,便是齐皇也曾多次下旨让他入朝为官,替他寻一清贵的官职,可从未有一次应下,身入官场无论何等清贵终归而言还是让人卷入各种风波惹人分心,不若安心余在家中为先贤圣人注经释文,无可奈何只得常常遣人送来圣贤孤本,各类晦涩难懂的古籍让其在家中注释。
粗茶淡饭,一支笔,一桌案,
一坐便是三十余载。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圣贤书!
三十载下来注释书籍不下千余本,虽不再有诗词佳作流传于世,却是为整个齐地文坛奠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在文坛中又有大家之称。
除了稷下学宫的孟夫子外,
整个大齐文坛中范大家便是最为德高望重之人。
没想到如此他也来了,
定睛看去,
那老者身形有些倚娄或许是因为背上的书太重了些,发丝已然全白或许是因为注释太过耗费心神,眼睛很是浑浊或许是因为夜间挑灯提笔太多了些。
一阵喧闹过后,
原本人潮涌动摩肩擦踵的场面彻底安静下来,
人群默默地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无论是文士还是百姓又或者是衣着华贵的达官贵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老者身上,三十年了,已经整整三十年了,待在城中一个小院子里只为了送书方便安稳一些,虽在繁华的临安城中可除了节日出门祭拜先祖外便在不见人影,所谓大隐隐于市不过于此。
三十年过去了,
曲江两岸边上,
听其诗词歌赋,
各大青楼的姐儿已经换了一茬,
整个大齐文坛,
肆意饮酒作对,
无数故人同样大多化为一捧黄土,
本以为,
临安城已经忘了那个默默注视经文老人,
可如今才晓得,
他在临安百姓心中,
又或者说在大齐文坛中有着何等的地位?
孟夫子在稷下学宫后山,
大齐无数学子敬仰如同圣贤一般,
范大家在临安街巷小院,
大齐无数学子敬佩如同师长一般!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读书时常见小楷于页角,解惑,
“学生彭汝辰,见过范夫子!”
人群中有一儒士默默整理起身上的衣衫,
对着范大家的方向躬身行礼道。
“学生汪河杰,见过范夫子!”
“学生高固革,见过范夫子!”
“学生闻广梁,见过范夫子!”
无数文人墨客学着那人的模样躬身行礼起来,那老者仰头望着场中的众人的模样浑浊的眼中透着一丝欣慰,笑了笑往栖凤楼的方向走去。
“范夫子,算起来已经古稀之年了!”
望着那一身布衣的倚娄背影有文士红着眼喃喃道。
……
曲江岸边,
种着一排柳树,天上一轮明月高挂,
“讲到底风骨这玩意,还真是和年龄无关。”
底下一个清俊的少年郎望着长亭街的景象怔怔有些出神。
“走吧,赴约。”
“殿下……”
身后的百晓生欲言又止道,
“齐人台子已经搭好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何况本殿说过,曾大梦一场。”
“一梦二十余载也不算蹉跎。”
“侥幸听得仙人或低吟或高歌诗词曲调无数。”
少年郎轻笑出声望着那人潮涌动的长亭街迈步而去,此去青楼比文,黑金蟒袍自然换成一袭白衣,刀剑同样化为酒葫,葫芦中灌着的自然是凉州独有的茅柴酒。
有诗自然还得有酒,
南地的酒太绵软了些,还是茅柴够烈,
长街上,
少年郎面容清俊,
一袭白衣,大袖翻飞,腰间酒壶晃荡出声。
上马,提刀能安邦定国,
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