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喝到最后瞅着碗底的米粒,舌头伸出,巴掌糊着碗底转了一个圈,看看舔的干干净净的碗底这才满意的放下。
“叔,往日都是稀得能看见碗底的粥水,怎么今个吃这个,我听说牢里的犯人上路前都会吃上一顿好的,咱们不会……”
年轻的兵卒端着碗身子蜷缩在墙角下惊恐的目光在那些冷冽的凉州兵卒身上流转,硬是没敢往嘴里送。
“你这瓜娃子!”
“若今日有鱼有肉咱还真不喊吃,可这一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估摸着回朝阳郡有个百八十里地,吃不饱哪有力气回去,这粥不说吃得多饱,好歹也能让咱们动弹起来,也给他们省点力气。”
“你放心大胆的喝!”
老卒叼起一根狗尾巴草下意识的剔了剔牙,最后想起什么,苦笑一声把手中的草根丢了出去。
“吃好了,就上路吧。”
“敢问将军这趟去往何地?”
“朝阳郡!”
那汉子沉声道。
“将军此话当真?”
问话的兵卒面带喜色。
“他奶奶的,还能骗你们不成?”
“你们齐国的使臣快到朝阳了,我们白将军嫌你们浪费粮食了,早点送走了好,免得整日待在军营中白吃白喝的。”
“你们甲子营是第一批,后边的弟兄也快了。”
那汉子大笑着骂骂咧咧道,转身时面色确是阴沉下来,粗粝的手指缓缓的在磨厮着刀柄,当目光落到校场正中的少年身上时神情变得坚毅下来。
“谢过将军。”
“咱们就不浪费贵军的粮食了,回家吃自个的。”
“待会绑绳子的时候自觉点,路上别耍什么花样,明个天明就能到朝阳郡了,别把自己的命给折腾丢了。”
“嘿嘿……”
“小的省得,都是为了周全。”
“绑着我们心里也安生些。”
老兵油子也没多想搓了搓手玩笑道。
……
“寅时了,出发吧。”
白起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天色出声道。
右手扬起,
场中的凉州兵卒翻身上马,
郡兵穿行在场中为战俘手腕绑上绳索。
……
从天上往下看去,
上万人脚步踉跄的正在赶路,身后数千骑着高头大马的凉州兵卒守卫在四周,就像是在驱赶着羊群的豺狼虎豹。
沉默,
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已经赶路了三个时辰,步行的齐军俘虏已经精疲力尽,腹中那点稠粥已经耗尽,有气无力的往前赶着路,就像是行尸走肉,不过也不太贴切,比起麻木的行尸走肉而言,他们的眼中多了一点东西,那叫希望,因为他们以为他们可以活着。
“叔,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年轻的兵卒抬头望着四周的环境莫名的觉着有些熟悉。
“叔,这不是去阳谷关的路吗?”
年轻兵卒望着四周呐呐的开口道。
“闭嘴!”
老卒看着年轻兵卒惊恐的面容咬牙低声喝道。
“你小子不要命了!”
“挑着寅时出营,四周骑兵环绕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方向!”
“可如今都走到这地界上了才看出来,你还嚷嚷想死啊!”
“叔,这……”
“狗蛋听叔说,这趟估摸着是出事了!”
“回朝阳是不太可能了,多半是送去乾国境内做劳力修桥铺路,不过也比丢了性命强!”
老卒望着远处的凉州兵卒长叹了一口气。
“逃是逃不出去了,叔这年纪估摸着也撑不到回去的时候,不过狗蛋你还年轻,若是往后的日子有机会能够回到老家,记得给你王婶说一声叔对不起她没让她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苦了她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
“叔是说有可能,记得把叔的尸体带回南边,人就讲究个叶落归根……”
“叔……”
“别说了,记得待会路上安份点跟着叔!”
“叔便是舍了这条老命,也护你这一路。”
……
阳谷关下,
借着月光依稀可见斑驳的城墙,
远处齐军兵卒仰头呐呐的看着,
“怎么是又回阳谷关了?”
“不是说好的朝阳郡吗?”
当阳谷关的轮廓映入眼帘时齐军俘虏中瞬间炸开了祸,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们将军呢?”
“快让你们将军出来,他娘的,诓老子?”
人群中有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喝出声,话音落下时更是群情激奋,无数手缚绳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