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有老卒咬牙道可步子还是没有半分后退,心中深知无论如何阵型不能乱,一旦乱子自己这些步卒在骑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与此同时,凉州铁骑的两翼边军也近了,
曲行卫,于信胤同样身先士卒,
木盾轰然破碎,
瞬间绵长的军阵就被撕开三道口子,
顶在前方的盾兵和长矛兵大多都是老卒尚且压力极大何况后方的各地郡兵禁军,一时间整个防线有了些许溃败的苗头。
“废物!”
“他奶奶的一群废物!”
陈闻之身后的亲兵校尉大骂出声。
“那屠夫麾下铁骑本就人困马乏,我军有车阵之力,以逸待劳还能打成这样,这帮禁军简直就是婊子养的。”
“无妨!”
“骑兵入了军阵只要挡住冲势,便能围杀!”
陈闻之嘴唇亲启,
数万弓兵如同潮水一般分开,
中间有近万死士涌出分别往那三道缺口涌去,
死士身披蓑衣,头挽轻簪,无寸甲傍身,
出了手中握着一利刀外在无他物,
当死士涌上前时,
没有号角声响起,
没有击鼓声传来,
甚至连喊杀声都没有,
只有靴底抬起再度踏入地面的啪嗒声,利刀出鞘的磨厮声,和轻微的喘气声,黑压压的死士就这样分成三股沉默的往前涌去。
空气中都弥漫着压抑,悲凉的气息,
几乎让人窒息。
“死开!”
诸元奎一声大吼,手中大铁戟奋力上挑,挡在面前的兵卒霎时被挑起空中,又翻滚着摔跌在了十几步外,从天上洒下的血渍并没有让他感到半分不适,反而越发的癫狂。
“痛快!”
诸元奎添了添嘴角的血渍,肆意大笑。
附近的兵卒无不骇然。
可他很快便发现周身的人换了一茬,
他们身无寸甲,
每一次挥刀都是有死无生,
不断有人倒地,鲜血已经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残肢断臂不断飞起,却无一人退缩半步,每杀掉一人很快又有更多死士默默向前,重新堵住了缺口。
诸元奎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以戟柱地,
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往前突进了多长的距离,更记不清已经杀死了多少庆军,可挡在他面前的死士却还是多到数也数不清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缠绕着自己。
“陈将军!”
“稳住了,前军稳住了!!!”
有人高呼出声,
绵长的阵型上,
堆积的粮车挡住了凉州铁骑的第一轮进攻,死士用自己的性命成功拖住了铁骑入阵的势。
“他娘的,累啊!”
诸元奎举目望去整个战事已经进入了胶着的局面。
凉州铁骑天下无数,
即便是轻骑冲阵只要能杀破敌人的胆色便能一口吞下。
诸元奎也想过若是那余下的两千四百凉州重甲铁骑那冰冷黑色巨兽加入战局能否一局击溃这军阵?
换做其他主将能,
可惜遇见了这铁王八。
罢了,如今也该败了,不然陛下那不好交代。
牧野原还有曹先之那小子的两镇人马等着,
怎么也得给他留一口汤喝。
诸元奎心中思绪万千,看着遍地死尸,其中不少的凉州兵卒有些心疼。
“撤!”
诸元奎咬牙大喝一声,自有亲兵掩护。
其余几道战线也是如此,
霎时间有铁骑回身后撤,有铁骑起身迎敌!
“不够啊!”
诸元奎回身杀出军阵看着进退有度的凉州铁骑心一横,引手一挥,断后的铁骑也不在强撑,直接一夹马腹往后逃窜。
战场上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
诸元奎这边一乱,
整个后撤的凉州铁骑也一同乱了。
十余万凉州兵卒乱成了一锅粥,
打逆风仗不行,打顺风仗不论是禁军还是郡兵都是一把好手,乌泱泱的往前追杀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整个阵型就直径有了散开的趋势,凉州铁骑的人头,一颗足足五十两银子可谓是天文数字。
所以在他们眼中溃败的凉州兵卒无疑是遍地白花花的银子,也顾不得两条腿能否追的上四条腿喘着粗气乌泱泱的往前追去。
……
“退了,大纛退了!”
两军阵前,
一名眼尖的兵卒突然大叫起来众人于酣战中急抬头看时,果然看到齐军的黑色大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