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大祭司阴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裘老前辈,敏锐的感知力探查出去竟是看不出那人的境界,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身后余下的十一名侍神者则是处在狂怒的边缘,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撕碎那些亵渎神灵的罪人,可大祭司还是抬起拐杖制止了他们的动作,冷静下来后眼中有莫名的情绪流转。
战场上,
冲锋的重甲铁骑是势不可挡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轻而易举的突破了万余蛮族步兵组成的三道防线,重甲铁骑所过之处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恐惧是会传染的,
何况这些只是普通的蛮族步卒,
他们是由各个部落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打顺风仗时候还好,
好比很多年前南下时,欺负下烂到骨子里的原北地边军或者说是血都没见过的郡兵,他们甚至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实力,凭借一身血勇和强健的体魄倒也能轻松的碾压过去。
可只凭借血勇,一旦遇见了颓势,
便会出现溃散,
当他们发现自己所有的攻击落下都没有任何作用时,队列中有人开始慌乱起来,举着手中的兵器楞楞的站在原地,后方还有乌泱泱的不知情的蛮兵从后方涌来。
“魔鬼!”
蛮兵的队列中有人惊恐的吼出一个晦涩的词汇,开始往后方逃窜,可当他们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后路都被昔日的同伴挡住了。
推搡着,尖叫着,恐惧着。
可重甲铁骑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恐惧而停下步调,透过冰冷的铁盔你会发现那些骑士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淡漠,也可以说是对生命的漠视。
有人举起了刀落到了同伴的背后,
有鲜血飞溅,
看着同伴倒地时不解的目光,回以的是凶戾的目光,面对那全身包裹在铁甲中的骑兵无可奈何,自己只想要活着,可你却挡住了自己的退路所以你不得不死。
徐闲只是冷冷的望着,
这些日子行军打仗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战场上你并不需要全歼敌人才能取得胜利,你只需要碾压过去让敌人看不到希望,便能击垮敌人的士气。
当自己身后的凉州铁骑能够碾压而过时,
普通军队的战损一旦超过百分之五便会溃败,即便皮糙肉厚不畏悍死的蛮人,一旦战斗损超过百分之二十也会恐惧,这种冷兵器时代白刃战刀刀入肉,血肉横飞的场面对于战士来说本就是要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
马走如风,箭落如雨,
两翼的凉州轻骑,双腿夹着马腹凭借精妙的射术,不断地拉弓射箭对逃窜的蛮兵进行射杀,当蛮族步卒的万夫长被密密麻麻的箭雨射成塞子往后倒下时,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翼的盾兵直接丢下了手中的盾牌开始溃散,当慌乱的乱军往后退去时,后方乌泱泱冲上来的蛮卒挡住了他们了去路。
身后的重甲铁骑已经撞了上来,
厚重的人墙同样挡不住冲锋的势,
蛮兵的性命宛如草介一般轻易的被践踏,此刻剩下的三千红衣黑甲的亲卫也把手中的长弓放在了马侧,手中的铁戟挥舞起来。
重甲铁骑撕扯开阵型后,
轻骑收割起来反而更快。
可接近中军后方的时候,
却两侧的轻骑却放慢了速度,
给了那些蛮徐步兵一丝生的希望,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强提起最后一口气往大军的后方涌去,就像狼群驱赶着羊羔往他们自己的队伍逃窜。
……
凉州大军后方,
呼延尔丹看着那如同猴子一般仓皇逃窜的司空摘星微微愣了片刻,战场上的喊杀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在上空,蛮族中军大多都是金帐王庭的直属军队和凉州铁骑正面碰上虽然有所不敌,可数量上确是要盖过许多,一时间倒也没有乱象,如今正处在白热化的状态中。
唯独靠近金帐王庭的侧翼已经溃败开来,数万人被区区四千余骑兵驱赶着,往中军后方撞去。
呼延尔丹眼中的惊骇毫不掩饰,
双手捏紧炒豆子一般的声音传来,不在犹豫果断的抛开追杀重伤遁走司空摘星的念头,双脚踏在干硬的草地上猛然发力笔直的往自己大军的后方冲去。
远远望去一道身影如同蛮牛一般滚滚而来,
掀起烟尘无数,
期间无论是谁挡在身前都被轻易的撞飞。
……
“大祭司,不能在拖了!”
“那些蛮兵虽然没有他们一样虔诚的信仰可也是蛮神的子民啊!”张元辅看着眼下的场景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指着四周的侍神者高呼道。
“大祭司,若真是冷眼旁观……”
张元辅也看懂了大祭司心中的忧虑,那一路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