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我埋在这里。”
归海一刀看了一眼徐闲并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额前的头发一绺绺的贴着,不知何时下颌已经满是胡茬,面容也消瘦许多,背上刀的那一刻,森然杀气一闪而逝。
“谢谢。”
徐闲从地上起身很是郑重的对归海一刀拱了拱手,他是个可怜的人,但又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只希望以后他能活得痛快一些。
凉州大营,
回营时天色已晚,无数的火把亮起,大营门口的火盆忽闪,归海一刀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没人能看清斗笠之下他的模样。
“这就是北凉城中的那个刀客?”
有一老卒看着那独臂刀客喃喃道,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模糊,几日前铁骑出城时听一同僚说起,本想着那可爱的姑娘嫁人时讨一杯喜酒喝,那成想……
大帐之中气氛依旧热火朝天,
自己那便宜老爹或许政治思维没那么敏感领兵打仗确是老本行,妥妥的行家,沙盘之上排兵布阵算无遗漏,加上数位总兵的查漏补缺倒是不会出现太大的乱子。
“铁骑南下差不多就这么定下了,诸位无异议吧?”
“臣等,无议!”
众人单膝跪倒在地。
徐武看着沙盘之上遍地的旗帜,地图之上密密麻麻的圈圈点点有些累了,这是大半日功夫定下的章程,也可以是大体的战略方针,回凉州已经很久了,自己也思虑了很久,今个儿总算是把大致的调子定下了。
这仗怎么打?
自然是速战速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庆有这个底气拖个一年半载,咬咬牙苦死数州郡百姓拖个三年两载也是能撑住的。
可凉州耗不起,
三十万铁骑人嚼马吃的是个天文数字,
这还是战前,若是战时还得翻番,
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大庆朝廷抽兵北上,人困马乏,
而凉州三十万铁骑本就是天下第一等的精锐,
以逸待劳,如何破不得朝廷大军?
徐闲看着那沙盘之上的推演也是思绪万千,记忆中上辈子有一个朝代名为元,取自于《易经·乾篇》的“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东起日本海、西抵天山、北包贝加尔湖、南至暹罗,凭借铁骑打下偌大的疆土。
这个朝代历史中极少提起,
其中道理不容细说,
可靠着铁骑打天下是行得通的,
看起来有些荒唐,
可历史就是这么荒诞,
远远比你想象中来得扯淡。
何况徐闲自认三十万北凉铁骑比起那蒙古铁骑更甚一分,这些年若不是被朝廷排挤在北地,若是当朝陛下有份胆魄气量,如何不能开疆拓土?
关外一马平川,
只要一举歼灭朝廷大军,
踏破虎门关,那上京城便是囊中之物。
徐武推开帐门,目光遥望更北方望去。
“前些日子就有探子传来信息,那北地蛮子怕是有不安稳了。”
“本以为打怕了,可这帮狼崽子记吃不记打,问道一点血腥味就像苍蝇一般凑上来。”
徐武长叹了一口气,凉州大营常备有两镇兵马,境内是曹先之领一镇兵马守各个关隘,其余的三镇人马全部在边境之上。
若是朝廷大军北上,那三镇人马也得抽走大半才行,可那个时候蛮子南下如何阻挡?
若不不抽兵,仅仅三镇人马实在捉襟见肘。
大帐之中,
没有人说话,蛮子各镇总兵他们是不放在眼中的,可眼下这个关口,没有人敢开口,侯爷,不陛下既然没有直接下令心中自然是有决断的,自己又何必来那个口,便是荤腥不忌的诸元奎也是默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闲儿何在?”
徐武的目光在大帐之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父皇,儿臣,在!”
徐闲单膝跪地,心中却已经明了,这北上伐蛮的活计怕是得落到自己头上了,自己无军功傍身日后如何压得住三十万铁骑。
朝廷大军,好杀,
可归根结底日后也是大乾的版图,
杀得再多也是自家人内讧,算不得本事。
可那蛮子不同,讲到底是异族,
杀蛮在北凉军中得到的认可,是杀朝廷军队比不得的,便是日后得了天下,自己的政绩上多出一条诛杀异族的履历也是截然不同的。
不管怎么说,大乾大庆争天下,都算是自己人关起门来打架,可你蛮子想要趁机谋利,那就是不行。
就像凉州寻常百姓家,兄弟俩吵架你别管是谁对谁错,吵的不可开交还是动手动脚,哪怕打的头破血流,那也是他们自个家的事,若是这时有外人插手,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