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特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下子勾走了余蔓可的魂。
阿蒙曼奈尔察觉她心不在焉,问:“蔓蔓,看什么呢?”
余蔓可猛地回过神,羞涩地笑了笑,“没什么,爸爸,我离开一下。”
宴会厅中间一片空出的圆场为表演用,乐师们专注地演奏着竖琴、利拉、琉特琴和长笛,身姿曼妙的舞女和着铃鼓拍板,翩翩起舞,腰间黄铜铃铛叮铃铃作响。
初秋的月皎洁明澈,轻洒在殿前素洁如水的银辉,厅中,美酒佳肴飘香,欢笑声和豪饮声穿透屋顶,传到云霄,让人感叹,这样的享乐恐怕只有神界才有吧。
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可这繁华的一切,在余蔓可眼中全都晃动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余蔓可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心上的男子,一双黑亮的眼睛透出迫切和渴望,宴会厅里人太多,古埃及人又多穿白衣,他们佩戴的金饰,在昏黄的灯烛下折射出数道刺眼的金光,交织成一片迷离的幻境,不好分辨,谁是谁,他又哪里。
吃着赫梯的鱼虾,勾起安赫姗那蒙对那人的思念。
为什么这么久,她还是忘不掉他,想想扎南沙,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此刻也许正和他的妻子床笫缱绻,安赫姗那蒙忍不住去想象那样的场景,心脏如有玻璃碴划割,伤痛得想落泪。
“弟弟,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图坦卡蒙关切道,“要不要传御医?”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韩努特托着王后的胳膊出了宴会厅。
图坦卡蒙望了夏双娜一眼,夏双娜立刻从侧边的桌前挪过来,像一条灵活的小泥鳅钻进了图坦卡蒙怀里。
夏双娜拿起点心,投喂他,图坦卡蒙“啊”的张开嘴巴,刚过完十七岁生日的图坦卡蒙,在她面前还像个小孩子。
图坦卡蒙靠在华贵的毛皮毯子上,夏双娜依偎在他臂弯,“图图,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他们已经练习了好久,是时候展示给大臣们了。
夏双娜拉着图坦卡蒙的手,步入圆场,跳了一曲优雅舒缓的华尔兹。
众人停下手里的活动,宴会厅里顿时变得静悄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起舞的男女身上。
法老亲自下场跳舞,虽然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舞步,可法老做示范,臣子们哪敢不捧场。
赫伦海布率先拉着诺杰美特进了舞场,几秒后,纳克特敏夫妇起身。
后来,加起来一百岁的阿伊提伊夫妇,也模仿着法老王妃的舞步,人生中第一次共舞,他们的舞步端庄而拘谨,提伊从阿伊那双炯然如炬的眼睛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艾也拉起塞克蒂美跳舞,塞克蒂美是个急性子,总是踩到艾的脚,气得她又故意狠狠踩上几脚,艾疼得龇牙咧嘴,又不敢在法老面前失礼,脸瘪成了红柿子。
不一会,就有几十对夫妇加入,悠扬的乐曲再度响起,意气风发的男士,美丽矜持的女士,百人齐齐旋舞,气势宏大。
余蔓可怎么都找不到霍普特。
忽然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朝宴会厅门外走去,余蔓可心脏收紧,猛地小跑了两步,“霍......”
却见他已经出了大门。
霍普特走了吗,她还是晚了一步吗,余蔓可不知为何眼眶就湿了。
余蔓可失落地往回走,无意间抬眼,远处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灯火。
一道白衣身影,独自立在远离人群喧嚣的角落,拿着一块蛋糕在吃,他是那样的安静,无声无息,咀嚼东西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响,宫灯在他秀美的侧脸晕出一道花形的亮痕,像一幅静美的油画,他像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什么人,等待着他的爱情。
余蔓可不自觉放缓了呼吸,缓缓露出迷恋的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她给自己打气,她,是不是应该勇敢一次。
霍普特感觉一根细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背。
他奇怪地回头,看到面前的女孩,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蔓可?又见面了!”
余蔓可抿了抿唇,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霍普特,我可以邀请你去那里,跳一支舞吗?”
霍普特朝大厅中央看去,看到图坦卡蒙和娜芙瑞共舞的亲密身姿,忧伤再度蔓延上心头,心口钝钝的疼,眼神黯下去几分,可一瞬间又恢复了明亮,“是法老和王妃跳的那种舞吗,不好意思,我不太会。”
余蔓可面露失望,“啊,那你是要拒绝我吗。”
请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霍普特想了想,又坦诚地说:“拒绝女孩子是很失礼的行为,我可以试一试。”
余蔓可顿时转悲为喜,和他一前一后走入舞场。
余蔓可指导着霍普特,“你把右手搭在我的腰上。”
霍普特问:“可以吗?”
余蔓可羞涩地颔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