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陆璟会同葛寅和李逸,一同拜会徐经年。
如今徐经年算是今科中榜的三百士子的坐师,自有科举以来,坐师和门生的关系颇为亲密,坐师一般会大力提携自己看重的门生。
当然皇上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因此殿试后,会试中考的贡生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新科进士,被冠以天子门生。
但皇上毕竟只重视殿试中成绩优异的进士,对于大多数人都是直接忽略,因此大家对会试的坐师相当看重,不少人都需要靠坐师来提携。
徐家住在涯石街,左右住的都是朝中的大佬,左边是工部左侍郎王昌彦,右面是通政使司副使周琅。
陆璟三人到时,徐府角门处的墙边,已经停了十几辆马车。
葛寅笑道:“怀瑾,看来我们来迟了。”
他倒是没想到现在还不到巳时,徐大学士还未下朝,就有那么多人前来拜见。
“估计昨天人更多。”李逸苦笑道,他倒是想趁人少时再来拜见,可如此一来显得太过怠慢,担心引起徐大学士的不满,便想着隔天一早来拜见,不曾想已经到了这么多人。
“依我看此时刚刚好,也不会不显的突兀。”陆璟说道,林如海和徐经年交好,他自然要低调行事,省的落人口实。
李逸感慨道:“徐大学士久在御前,深受皇上恩宠,徐府门第又极高,以后再难有登门的机会。”
“这次能光明正大的登门拜访,谁不想给徐大人留一个好印象。”
随后三人向徐府的管事,报上各自名讳。
守门的管事这几天已经接待几十上百个今科士子,已然轻车熟路,忙命人将三人引到客厅落座。
此时徐府偌大的厅堂内,已经落座二三十人,徐大学士还未下朝,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坐着,或闭目养神,或和身边的士子低声交谈。
众人看到陆璟三人到来,也未起身,相熟的几人也只是点头致意。
陆璟三人寻了相邻的三个座位,依次坐好,少顷,便有小厮前来上茶。
未过多久,又陆续来了十几人。
直到巳时二刻,徐府的管家走进来,向众人施礼后,笑道:“今日朝中有事耽搁,老爷下朝有些晚了,劳诸位公子久候了,实在是招待不周。”
众人不敢怠慢,忙起身回礼,纷纷说道:国事为重,在此等候本就是应有之义,倒是他们叨扰了。
未过多久,换下官服的徐经年,施施然来到正堂。
众人忙起身拜见,徐经年示意众人落座,又命人重新上茶。
徐经年搭眼一瞧,今天上午来拜见的几十个士子中,只四五个年岁较大,其余都不过三十岁上下,其中还有几个年纪轻轻的,心中比较满意,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他久在官场,对官场各种规则烂熟于心,今科会试一榜的十个人,大多在三十岁上下,若是背后有助力,都能取得不错的成就。
尤其是赵贤,苏允,陆璟三人皆在二十岁上下,若是好好提携,用不了二十年便能成为一朝权臣。
当然依着元雍帝的性子,年轻人极有可能会被皇上故意打压。
徐经年对于一些年纪较大,潜力有限的士子,只是勉励了几句。
对于比较有潜力人,则点评一番其会试的文章,甚至当场出题,让其作答,以示亲近之意。
陆璟低调的混在人群中,拜见一番后,也被点名答了一题。
约莫一个时辰后,徐经年按照惯例,留众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饭后,众人都提出告辞,徐经年也未挽留,只是交代众人用心准备殿试,便让众人离去。
不过却将陆璟单独留下,惹得其他人一阵惊奇,不过看陆璟年纪,心中都有些了然,当然不少人心中多少都有些嫉妒。
徐经年对陆璟倒颇为亲近,简单和陆璟聊几句后,随后说道:“你那一房的房师推荐你为头名,三位副主考中也有两位荐你为会元,不过都被老夫压了下来,你心中可有怨言?”
陆璟忙拜道:“大人也是为学生着想,学生自不会有怨言。”
徐经年点点头道:“少年得志于前程无益,老夫看你文章颇为练达,便不忍毁了一个好苗子。”
他在御前多年,对元雍帝的性情多有了解,若是一开始便点陆璟为会元,到殿试时,恐怕元雍帝还会给压一压,于陆璟殿试名次不利。
“学生多谢大人替学生考虑!”陆璟谢道,心中对徐经年颇为好感,他行事本就低调,自然不愿意在虚名上出风头。
徐经年笑道:“你能明白就好,乡试名次落在一榜已经够了,关键还在殿试。”
“学生谨记大人教诲。”陆璟谢道。
随后徐经年又指点陆璟殿试中的注意事项,便让陆璟离去。
三月初九,距会试放榜已有七天,京中的士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