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
这一次,不仅是血肉,就连骨骼都开始崩溃,从右手开始,继而是整个右半身,而后是全身。
只一个瞬息,宁凡衣袍粉碎,整个身体化作血雾崩溃,只剩下元神,孤零零地留在湖底。
即便肉身崩溃,元神之上仍有极为强大的祝福之力,使得宁凡的元神,无法飞离肉身崩溃之地十丈距离!
便在此刻,那紫色星光飞入宁凡元神之内,宁凡元神小脸略略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抗拒这股力量。
他选择相信眼珠怪一次,毕竟不相信眼珠怪也是死路一条,他已别无选择。
那紫色星光一经射入,宁凡的元神,立刻笼入了淡紫光芒中。
原本崩溃为血雾的肉身,只一个瞬间,便重新重组的出来,但旋即,肉身便再一次崩溃。
重组,崩溃,重组,崩溃...崩溃与重组交替,是一场意志层面的煎熬。
好似有一个细小刀片,在一寸寸割光你的血肉。
好似有一个铁凿,在一点点凿穿你的骨头。
好似有一个铁钳,一片片拔掉你的指甲,一个个钳碎你的指骨。
而后,又是麻痒的新生,紧接着,又是下一轮剧痛。
在阵法之力的加持下,那种剧痛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宁凡却始终冷眼待之。
他的意志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磨练,这样的痛,他品尝过太多,早已麻木。
只是一次次肉身崩溃,终究给宁凡的元神带来不轻的伤势,这伤势,他无法忽视。
十次崩溃之后,宁凡元神小脸便已苍白如纸。
二十次崩溃之后,宁凡的元神已经有些虚幻。
三十次,四十次...宁凡的元神,终于濒临涣散,意识也渐渐迷失。元神一散,他便会死,如同许许多多死在修道路上的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甘心么?
甘心就这么籍籍无名的死去么!
甘心就这么被阴墨老祖算计而死么!
不,不甘心!
“不能散!”宁凡的元神,神情忽然偏执如魔。他不愿消散,那么即便是这天,也无法让他消散!
迷失的意识,被他强行唤回!
濒临涣散的元神,被他以执道之力,强行稳固!
他的偏执,好似与那紫色星光起了感应。那紫色星光开始传出丝丝温润之感,使得他的元神越来越凝实,意识也越来越清晰。
他的精神空前集中,好似有一道声音,忽然在宁凡脑海响起,不知从何而来,飘渺难寻。
“想家...想...很想...”
“...这一滴血,有我半生回忆以及对故乡的思念...”
是谁,是谁在说话?
一股大力袭来,宁凡只觉识海一痛,意识顿时陷入重重幻觉之中。
不,那不是幻觉,而是一段段破碎凌乱的回忆。
在那场回忆之中,有一个裹着兽皮的蛮族少年,在草原之上疯狂逃命。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蛮人,没有修为,在他的身后,几个辟脉修士驾着飞剑,在后面一路追赶,戏耍着他。
逃,必须逃!
远方的部落,早已血光冲天,阿爸死了,阿妈死了,他的家园,被紫薇仙域入侵了。他的亲人,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紫薇修士杀光了...
家,没了...
“玩够了,别追了,杀了这小子吧,可以回去交差了。”一个辟脉少年玩腻了,祭起手中飞剑,一剑射杀了前方拼命奔逃的蛮族少年。
蛮族少年只觉得一股疼痛传来,眼前便越来越黑,朝地上栽倒。
他,死了么...这,就是死亡么...
死了,就能见到阿爸、阿妈了么,死了...就能回家了么...
临死之际,蛮族少年却是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比起活着,死了也许更好。
蛮族少年的尸体,倒在地上,那几个辟脉修士,降落在地,准备割下蛮族少年的头颅,回去请功。
就在这时,整个草原的天空,忽然化作大片大片的紫色。
更有一个周身笼在紫光中的男子,微微敛着目光,朝着蛮族少年的尸体走来。
那男子一袭紫衣,风采绝伦,周身没有一丝修为气息流出,却给人一种无法战胜之感。
几名辟脉修士忽然怔住了,他们怎会不认识眼前的男子,这可是一个名动紫薇、北斗两大仙域的老怪!
“是...是他!那个自号紫斗的狂妄修士!”
“此人数月前,以一己之力杀尽紫薇仙皇三千死士,那一战,共有十六名圣人,死在他的手中!整个紫薇仙域,如今都在通缉此人!”
“传闻此人离去之后,更与北斗仙皇相遇,大战之后,全身而退。此人未入第四步,便有与第四步修士一战之力。若入第四步,诸天仙皇之中,谁可与之争锋!”
“会...会死么?传闻此人杀人如麻,穷凶极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