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循毓如今是豪气干云,一见到秦少游服软,反而胆气壮了不少。
可是那校尉却是对他的信心十足充满轻蔑,只是昂着头,道:“我家殿下,本是想说,若是尉迟循毓肯向杨泰道个歉,宁愿与鄂国公化干戈为玉帛,大家都受命于朝廷,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这点小事,实在没必把天捅下一个窟窿来。况且这本就是鄂国公先动手,理亏在先,至于鄂国公的家人,殿下并不曾有所亏待,如今都是完好无损,此事若是能善了,再好不过,可是鄂国公非要一意孤行,那么殿下就只好不客气了。还望鄂国公能够三思。”
这番话也算是有礼有节。
尉迟循毓却是大怒,若是他得不到关中诸家的襄助,倒也罢了。
可是偏偏,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都怂恿着他打回三原去,在他看来,自己打杨泰,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现在怎么肯让步,他冷冷一笑,扬手一巴掌打在那校尉脸上,校尉脸上立即露出五根鲜红的掌印,尉迟循毓斩钉截铁道:“我不但要欺杨泰,还要欺那姓秦的狗贼,滚!”
校尉即便如此,也是沉稳的很,叉手行礼:“好,末将这就前去回报。”说罢也就排众而去。
尉迟循毓不以为然,轻蔑的笑看着这校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吟良久,他狰狞道:“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但凡是三原的关东狗,都杀无赦,你们都放心,真要有人追究,自然也有人为你们说项,这天子是关中人,皇后娘娘也是关中人,怕个什么?”
一声号令。
私兵们士气如虹,纷纷开拔。
他们倒是当真的摩拳擦掌,因为在来之前,尉迟循毓就已经许诺下了赏格,况且他们本身就是关中人,虽然这是关东士族和关中门阀的利益之争,可是人总有地域偏见,于是众人一鼓作气,继续前行。
就在两里之外,神策轻骑已经久候多时,他们密密麻麻的纷纷聚拢于丘壑之上,做出向下俯冲地姿态,无数人聚在一起,队形不曾见有半分的紊乱。
一杆杆的旌旗,在密密麻麻的骑队之中猎猎作响,旌旗由黑红青绿等颜色组成,有上书前锋、中卫、后卫、左卫、右卫等字样。
他们沉默的在等候着什么,不见有半分的喧哗。
所有的眼睛,出奇一致的看向席卷而来的浩荡人马,马军三千,步兵三千,队形尚可,不过这些神策军的老将们,只需大致看个清楚,便能得出,这支军马的弱点。
他们没有足够的后卫,一旦战事出现吃紧,不能立即填补后队,就极有可能崩溃。
他们的左右过于薄弱,是绝佳的突击方向,若是从这里突击,足以将他们的队形贯穿,截为两段。
他们的骑兵散的太开,若是突然发起袭击,未必能有效组织起来,尤其是各队骑兵之间曲径分明,显然这是一支临时拼凑的骑队,其中倒是有一两支较为精锐的骑兵,瞧他们推行时的组织,倒是能看出一点精骑的样子,不过他们的战马似乎有些疲倦,若是拖一拖,耗费了他们的马力,便可一鼓而定。
他们表面上,像一支精锐,而实际上,这些眼睛毒辣的神策军武官们,宛如庖丁解牛一般,已是找到了数个将他们彻底击溃的方法。
只是……谁也没有做声。
因为秦少游也在看,方静则是策马伫立于秦少游身边,不露声色。
秦少游和方静显然沉稳的多,虽然也看出了许多的破绽,却没有贸然做出决定,即便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却也希望多观察一二。
找出破绽容易,可是要决定从哪里突击却并不容易。
这是骑兵的最基本素质。
毕竟秦少游和方静考虑的并非是胜败,而是在尽量小的伤亡之下,将这些人一举击溃。
这……就需要权衡一切的利弊了。
良久,秦少游突然道:“方都尉……”
“在。”方静显得很淡定从容。
秦少游徐徐道:“分兵一路,吸引其右翼的骑兵,再以精兵,袭击他的左翼,如何?”
方静没有急于回答,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很久之后,他道:“甚善。”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方静大手一挥,身边的传令兵各自前去告知各部,紧接着,长短不一的牛角号吹响起来,一下子,神策军的旌旗各自开始移动,大批的骑兵,亦是分流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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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循毓见到了神策军的人马,这尉迟循毓好歹也算是名将之后,对这行军布阵也有心得,眼看着神策军已经有了动作,自然也不敢怠慢。
他眯着眼,指挥若定,命骑兵拱卫两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