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生产力较为落后的时代,大量的人轻农重商,确实是极容易出现问题的。
在新的生产工具和农业技术出现之前,任何吸引农人脱离土地的方法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而秦少游唯一能做的,就是缓解这种情况,而要缓解,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畜力代替人力。
本来要实现这种想法,确实颇有些困难,幸好,他的杀手锏就是牛马,这些牛马,都是他用一钱不值的茶叶换来,并且在狼子堡苦心经营之下的产物,而如今,秦少游虽然在茶叶方面做的是赚钱的买卖,可是在牛马方面,却几乎只能收回成本。
只是……这虽然是无奈的选择,却是无法避免,生产力要提高,粮食的产量要增长,就必须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是用农业来哺育工商,将来迟早还是要用工商来反哺农业。
武则天当然是门外汉,她对这一套并不熟悉,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她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上头,她关心秦少游,不过是因为亲戚的联系,还有将来需要倚重秦少游罢了。
秦少游做的举动,确实让她大开眼界,短短数月之间,将神策府与关东士族接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攻守同盟的关系,无形之中,神策府地地位已经让人更加不可小视了。
武则天对此显得满意,她笑了笑,道:“牛马的事,朕也不同,不过料来,你说的总不会错,朕听说哪,朕的几个兄弟,和韦氏走得很近,这些事,你知道吗”
武三思以及武承嗣确实和韦氏关系打的火热,这武三思更是隔三差五出入宫禁,不去找武则天,而是去讨好韦氏。
这让武则天很是恼火,世态炎凉,武家兄弟真的以为自己倒了?
反而是秦少游,虽在孟津,好不容易来一趟宫中,却还晓得前来觐见,秦少游与自己兄弟之间,可谓是高下立判。
秦少游道:“臣听说过一些,韦氏似乎很信重他们。”
武则天冷笑:“朕看,这不是信重,分明是这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巴结的过了份,呵……世间的事,大抵就是如此吧,都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样红,朕还没死呢。”
她说了几句气话,对武家显露出了彻底的失望,没有她的牺牲,也不会有武家的今天,可是她换来的,却是一肚子的火气。
看了一眼秦少游,武则天脸色缓和了下来,她道:“你和他们不同,你比他们更重情分,朕其实又何尝没有看透他们,只是身在此山中,依旧还是无可避免的看重了这个情分罢了,不过……倒也无妨,你好生在孟津,乖乖的把你的事做起来,秦少游,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看着武则天殷殷切切的看着自己,秦少游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武则天在等一个机会,而一旦这个机会到来,那么就必须得有人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这个人……已经不可能再是武家的兄弟了,只有秦少游。
若是换做从前,秦少游或许还会动摇,可是新军登基之后,种种举措,还有韦氏的逐渐壮大,秦少游心里只是苦笑,因为他明白,他已没有选择了,或许从一开始,武则天就已料到,自己必定不会和韦氏同流合污,这才放心的后退一步,等待时机,而秦少游也是如此,当今皇上李显,秦少游打心眼里将他当做至交好友,可是这又如何?李显不是个好皇帝,最后真正的天子,只有韦氏。
现在的种种迹象,几乎已经露出了这个苗头。
所以秦少游正色道:“臣……遵旨。”
呼……武则天松了口气,她看出了秦少游的诚挚,固然她不相信秦少游是个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可是至少现在,他没有作伪。
武则天缓缓的坐下,眯着眼:“去吧,往后有什么事,经过上官待诏报知给朕,朕要好好静养。”
秦少游告辞而出,上官婉儿一直在殿门口听着,见秦少游出来,与秦少游对视一笑,道:“陛下很器重你。”
秦少游回答道:“上官待诏保重。”
匆匆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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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洛阳宫中出来,在这洛阳城里游荡,秦少游就好像做梦一番。
起初他在洛阳的时候,觉得这洛阳热闹无比,尤其是一些庙会,以及节庆的时候,这种人流如织的感觉,比之后世不遑多让。
可是渐渐的,他在孟津待久了,反而觉得洛阳冷清了,这种冷清,是与孟津相互对照的,孟津的格局可能比洛阳少,可是那种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的喧闹感,却远不是洛阳比得上,不知不觉间,洛阳的繁华,竟已变成了平庸,神策城固然没有恢弘的建筑,没有那高耸入云的宝塔,可是那种氛围,却只让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