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秦少游正襟危坐,虎躯一震,却是长长叹口气,看着灯影下的妙曼身影,道:“万事俱备!”
李令月咬了咬唇:“你……你……我们一起……”
秦少游皱眉:“殿下不必如此,一切都让我来……”
李令月固执的摇头:“夫妻本为一体,自当休戚与共。”
秦少游没有说话,他已站起来,将身上的礼服狠狠撕下,这宽大的礼服落地,里头便显露出了贴身的一层皮甲,秦少游道:“去取剑我。”
李令月忙是将墙上悬着的一柄宝剑拿下,系在了秦少游的腰间上。
秦少游目视她一眼,道:“这里就托付给你了,你是女主人,若是我回不来,记住……不许拿我的钱养男人。”
李令月嗔怒,粉拳打在他的身上:“明日你回来,我非要揍你不可。”
秦少游哈哈大笑,按剑走出了洞房。
洞房附近,幽深的可怕,远处可看到宾客们在灯火通明的情况中堂、偏堂里发出鼓噪声,一群胡闹的人歌声更加嘹亮:“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秦少游的靴子向前跨一步,在这隔绝了喧闹和灯火的四周,有人不自觉的自黑暗中出来。
外罩明光甲,内衬紧身皮衣,箭矢悬挂于身后,长刀悬于腰间,每一双眼睛都没有表情,他们悄悄聚拢,无声息的出现在秦少游的身后,呼啦啦……呼啦啦……他们的靴子踩着地上的积雪,紧接着,靴子踩在地上的咯吱声汇聚起来,如洪流一般,出现在了秦少游的身后。
秦少游没有左右顾盼,他只是紧紧的握着腰间的剑柄,一步步向前。
沿途的岗哨纷纷自觉的加入了秦少游身后的队伍,这一群精良无比的武士,此刻乌压压的看不到出现在了灯火之下,灯火照着他们的明光铠上,闪闪生辉。每一个人,都如一柄森森的长刀,他们口里吐着的白气,白气笼罩着他们的上空,因为见到了光影,所以天上飘荡的雪絮方才清晰起来,雪絮飘落在他们的身上,被体温若融化,于是血水打湿了他们的衣甲。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歌声终于戛然而止了。
所有的宾客,终于看到了异样。
世家子们惊愕的看着一队队明火执仗的人自黑暗中走出来,打头的秦少游没有理会他们,顾盼自雄的按着刀剑继续往中堂方向去。
每一个人都张着嘴,看着那时而出现在光影,时而隐入黑暗的武士纷纷驻足,每一个人都在耐心的等候,他们显然万万没有想到,一顿喜酒,居然喝出了花样。
好端端的新郎官,这时候一身戎装,已经踏入了中堂。
中堂里,一下子寂静下来。
鸦雀无声。
崔詧抬眸,面色平静,他依旧还是无声的喝下了一杯手中未尽的水酒,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少游。
武家兄弟眼里放光,掩不住的喜色。
更多的人面带诧异之色,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不禁带着几分恐惧。
终于,有人拍案而起,大喝道:“秦少游,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话的,乃是门下令周允元,周允元乃是南朝时梁义、衡二州刺史,袭蓬陵侯周表之后,御史中丞周基之子。虽非一等一的名门,却也不可小视,他性子较为暴烈,此时率先发难。
秦少游微微一笑,对他的责难置之不理,一步步的走进来,然后,在上首的位置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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