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见了秦少游,熟悉地叫了一声秦哥儿,便说起了酒楼里的近况。
秦少游叹口气道:“倒是辛苦了你和秦寿,等过了腊月,放除夕元正假,回去给你们加工钱。”
邓健愣了一下,老半天突然眼中泪汪汪起来:“秦哥儿,你真好。”
不过是加工钱,至于如此么?
秦少游禁不住道:“这……这是自然的。”
邓健委屈的道:“想不到你做了官,性子都转了,没从前那样吝啬了。”
秦少游拍他肩:“乖,别在这儿晃荡了,吓人。”
邓健立即拉起脸来,正待发作,秦少游已抢过了他手里的包袱,进了仪门。
过不了几日就是元正节,也即是后来的春节,而照例,官员放假七日,当然,说是七日,其实不过是六日罢了,因为到了岁日,洛阳城的官员,无论是谁,都要入宫朝拜,根据秦少游旁敲侧击来的消息,那一日很难熬,因为有许多繁文缛节,一站就是一整天,很是要命。
大过年啊……想到这个,秦少游不由摇头唏嘘。
官员放假,生员们自该也要放假了。
四门学的生员提早一日离学,所以现在许多生员开始心不在焉了。
对此,秦少游这个治学助教也只有摊手的份,虽然他觉得这样很不好,教不严师之堕也,可是想到自己前世读书的时候,掐着手指头等放假的日子,他就释然了,人性使然,即便棍棒也不起作用。
到了腊月二十五,生员们终于开始离校。
而学里的博士、助教、书吏、胥吏们,却还要做岁末的收尾工作。
说是收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的,过了节之后就要岁考,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罢了。
秦少游在公房里,邀了刘书吏几个闲坐,暖了酒,放了炭盆,其乐融融,到了次日还要去拜谒赵博士等人,今日反而可以忙里偷闲。
其实在座的书吏,倒是对秦少游的印象不坏,尤其是刘书吏,最是诚恳,他特意让婆娘带了些吃食来,就着酒吃。食盒打开,只见是甜饼,刘书吏笑呵呵地拿起一个甜饼,送到秦少游面前,道:“秦助教,请。”
秦少游看到这甜饼,身躯一震,竟有种淡淡的忧伤,方才还笑呵呵的脸,顿时变了:“不吃。”
“小人若是没有记错,有一次,助教吃了我婆娘做的甜饼,胃口大开,今日何故不吃?”
秦少游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要说了,我有些难受,要独自出去走走。”说罢起身,抬腿便走。
倒是这时候,一个相熟的胥吏飞奔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秦助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