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刘衢认真的看着这诗,又读了几遍,方才大笑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礼府仆射郑益,说道:“这首诗有什么问题么?朕觉得写的挺好啊,读起来朗朗顺口,反正朕是写不出来的”
郑益看起来有些不大开心,他认真的说道:“陛下,这也能算作是诗么?格式不对,无病呻吟,何况,这些诗歌内,大多都是埋怨之意,如今太学,门子学内像这类的诗歌越来越多,这些学子们,不去钻研圣人之道,却整日写些对庙堂不满,对社会不满的谣言,这种行为应当重罚!”
“他们之中为首者,唤作阮籍,正在太学内进修,这厮在太学里的成绩也不如何,整日饮酒违背太学之纪,也不尊重师长,殴打同学,无恶不作,还带着一些同窗好友们,整日搞这些歪门邪道,竟是写了七八十篇诗歌陛下啊,所谓学风,定然要正,因为如今的学风,就会影响将来之家国风气!”
“若是学子们整日无病呻吟,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嘲讽庙堂,蔑视君长,这成何体统啊??这一切都是仲长统之过错,仲长统为户府仆射之后,多次上书,先后允许民间自行开设食肆,酒肆,这让天下百姓不务正业,操使副业,这也罢了,到如今,各地竟出现了多个庞大的酒肆,有舞女为乐,唱这些骚诗艳曲!还有官吏前往欣赏,以此为乐,成何体统啊”
郑益愤怒的说道。
刘衢听闻,果然也是非常的愤怒,皱着眉头,“还有这种事?这些混账,竟也不与朕禀告,爱卿啊!你且放心,朕一定会好好追查此事!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情况,朕是不会饶了他们的!”,刘衢如此言语,郑益心里是格外的开心,谁说天子暴躁少智,看,多么贤明的天子啊,郑益朝着刘衢附身大拜,这才开开心心的离开了皇宫。
“唉礼崩乐坏”,走出了皇宫,郑益无奈的长叹道,大汉明明越来越强大,百姓也越来越富裕,可是这个社会,却与孔圣人所说的越来越不一样,在上古贤才们的眼里,千古盛世里,百姓们安心的务农,大门不出,互不来往,诸侯与天子们严格的遵守礼法,天子行仁政,大臣们以忠义为本,年老者也能吃到肉,年少者有人抚养。
郑益看着这喧哗的天下,陷入了茫然之中,三代天子行仁政,大臣们也是贤才,可是这天下,怎么渐渐变得不一样了呢?礼法的拘束力愈发的弱,从孝武皇帝开始不断加强的礼法,到这三代皇帝的时候,却好似又回到了孝武皇帝之前的模样,妇女们再一次抛头露面,甚至是在酒肆里热情的与男人饮酒。
商贩们不以商贾为耻,放声的招揽着顾客。
处处都是酒肆,士子们正在高歌,饮酒为乐,其中的那些歌姬,弹着歪曲,唱着淫词,郑益都不敢认真去听,坐在马车内,紧紧捂着耳朵,他是个正人君子,非礼勿听,如此回到了府邸内,教导了孩子们的学业,在书房内又坐了许久,心里还是有些愤懑不平,他得找个好友来倾诉。
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他又叫来了奴仆,准备好了马车,准备前往自己的好友王肃的府邸上,郑益一生都在接受阿父的教诲,为人刻板,行为拘与礼,故而也是听从了阿父的教导,保持着君子之交,并没有几个知己好友,唯独的好友,就是如今的国丈王肃,王肃也是个治经的,郑玄在世的时候,就对此人非常的喜爱,认为唯独王肃才是郑益可以结交的朋友。
当他赶到了王府的时候,又请奴仆上前递送了自己的名刺,很快,王府大门敞开,迎接贵客,王肃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等待着郑益,郑益下了马车,便与他拜见寒暄,王肃这才不情不愿的带着郑益进了他的书房,王肃手中还沾染着墨,显然,就在方才,他还在读书写字,郑益走进这书房,看着这无数藏书,也是不由得称赞。
“子平啊,你这里的藏书啊”
“不借!”,王肃简单直接的回答道。
郑益也不恼,王肃的性子向来就是如此,他已见多不怪,两人坐在书房内,郑益率先开口问道:“子平啊,你觉得如今的学子们如何?”
王肃也不回答,只是望着周围的那些书架,无奈的叹息着,“我原本快读完那一本书了”
“先把你的书放一放!告诉我,你觉得如今的学子们如何?!”,纵然是郑益这样的君子,也是被王肃所惹毛了,愤怒的质问道,王肃这才看向了他,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他们都挺年轻。”
郑益一顿,随后却又点了点头,“的确,他们还都年轻,你或许读过了罢,那些人称为太学诗章的,从太学开始的,年轻人们开始写一些不太好的诗歌,还有的学子们,竟开始胡说八道,有一个年轻人写了本书,唤作先秦平说志,里头都是胡说八道,竟说什么周天子率领诸士卒们,与诸蛮酋大战数十个回合!”
“周天子会骑马么??还亲自下场打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啊,而就是这样的书,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