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厚德殿内,刘熙正在翻看着各地的奏表,时不时的摇着头,进行批阅,而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并不是独自一人在此处批阅奏表,在他的对面,小家伙苦着脸,正在抄写着汉律,虽说满宠只是让虎儿将律法抄写一遍,可这也是不容易的,律法的内容实在是太多。
虎儿最初也是不肯的,甚至在皇后身边哭闹,还想要去找吕布告状,奈何,在刘熙的强势干预下,他还是失败了,皇后虽然很疼爱虎儿,可是她也不能违背天子,天子有心要管教小家伙,这是正式要将小家伙作为大汉的继承者来培养,她是绝对不能干涉的。
反而,她非常的支持,因为她知道,大汉所有的太子,都不曾绕开这一环,她还担心阿父会来厚德殿找天子,故而亲自去国丈府,将天子要亲自教导虎儿,并且将虎儿即将成为太子的事情告知了吕布,原先还在擦拳磨掌,准备去找刘熙麻烦的吕布,顿时大喜,没有了原先的心思。
皇宫内外,众人大多开心,唯独虎儿,整日闷闷不乐,跟在阿父的身边,他已经抄写了足足三日,这三日,无论他跟阿母诉苦,或者是派人去找耶耶,都未能成功,阿父根本不许他离去,他只能每一日都陪伴着阿父,坐在他的身边,抄写着这汉律。
最要命的是,刘熙还会时不时的询问他几句,考察他是否是在认真的抄写律法,他一边抄写,一边还得将律法的内容记在心里,不然,阿父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很少见过阿父如此严肃威严的时候,害怕挨揍,只能老老实实的背诵着。
心里恨透了荀彧与满宠,却也不敢在阿父面前表达出来。
“虎儿啊你心里是否恨极了荀彧与满宠啊?”,刘熙批阅着奏文,忽然开口问道,正在抄写律法的虎儿点了点头,随后又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曾。”
“虎儿啊,荀令公为何要那般的提议?你可曾想过?”
“不曾。”
“那就好好的想,想不明白,今晚就不要吃饭了。”,刘熙平静的说着,继续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虎儿瞪大了双眼,顿时就要哭了出来,刘熙继续说道:“你要事敢哭,我就把你饿上三天。”,虎儿这才收住了泪水,泪眼朦胧的看着刘熙。
“阿父”
“撒娇也没有用,一边抄律法,一边想。”,刘熙丝毫不为作动,头也不抬。
虎儿只能可怜兮兮的抄写着律法,皱着眉头苦思荀彧的行为,抄写了片刻,他方才问道:“他是不是想通过打压我来建立自己在庙堂里的威信?”
刘熙一愣,初次抬起头来,打量着了一番自己的孩子,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荀令公身为庙堂三令,何需通过打压你来获得威信呢?你想的不对。”
听到自己的回答不对,虎儿只能再次愁眉苦脸的思索了起来,刘熙嘴角微微上扬,批阅手中的奏表,也是快了很多,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虎儿方才问道:“他是为了推广汉律,为了让天下人畏惧律法,就要惩罚我,借我来给律法立威是么?”
“哦?你也不蠢啊。”,刘熙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觉得,他为何要推广律法呢?”
“他是因为他”,虎儿咬着牙,思索了许久,刘熙也不打断他,放下了手中的笔,认真的看着他,虎儿说道:“他推广律法,是想要让天下诸事都按着一种规则来运行,师君曾告知我,这是为了保大汉之基业,还说我若是足够厉害,律法便限制不了我”
“对,保大汉之基业,那我问你,我之后的大汉之主是谁?”
“是我”
“那他为何要惩罚你?”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惩罚我”,虎儿有些呆滞的说着,刘熙点了点头,“终于开窍了。”,虎儿茫然的看着天子,“可是这”
“怎么?想不到?”
“谁对你好,谁对你坏,岂是能从他人的言语里看出来的?朕今天给你上第一课,永远不要信任何话,天下所有的话都是假话,你要看的是行为,一个人做的如一个忠臣,他才是忠臣,整日将忠诚礼仪放在嘴边的,却很有可能就是最不知礼义廉耻的”
“所有的话都是假话?”,年幼的虎儿压根理解不了天子的意思,困惑的看着他。
“作为天子,多注意天下人的行,而不是言。”
“这么说,你或许就能明白了?”
“我明白了阿父那我,晚上能吃饭了麽?”
在这几代皇子里,虎儿大抵是最年幼便开始跟着天子学习的,孝康皇帝十一岁得名师,孝宪皇帝十五方才跟着孝康学习这些为君之道,至于刘熙,则也是差不多是与孝宪一般年纪的时候,方才开始接触所谓的君王之道,而虎儿,今年只有八岁。
刘熙若是再年轻十岁,或许他就不会如此急着去教导虎儿,奈何,他得子较晚,尤其是跟两位先帝比起来,更是如此,他们大多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咳咳,刘熙没有办法,也只能将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