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院书房的大门紧闭着,屋外站了四五个奴仆,却都不敢进去打扰。
华雄走到了门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推开了门,走进了书房里,便又迅速将门关上,书房内,刘獒坐在案牍前,低着头,眼里满是茫然,在案牍上,堆满了纸张,这些都是他曾请教袁术之后,袁术为他所写的注释,屋子内格外的漆黑,窗户都紧闭着,唯独案牍上,点着火烛。
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刘獒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说道:“我还不想吃饭。”
“那就稍后再吃罢....”,华雄说着,就坐到了刘獒的对面,刘獒这才抬起头,看到来人,却还是伸出手来拜见,华雄这才看到了刘獒的脸庞,红肿的眼眶,苍白的脸色,让华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想了片刻,他却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你知道校尉丧礼的时候,我在哪里麽?”
刘獒没有回话,低着头,不言语。
“我在校尉府里饮酒,大口的饮酒,告别校尉,贺喜校尉!!”
原本有些呆滞的刘獒,听到了这句话,却是愤怒的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华雄,眼里既有愤怒,也有不解。
华雄却不理会他,认真的回忆着,说道:“十几年前,我也不过是刚刚进入戍边军旅的士卒,在凉州戍边,也是在戍边军旅,我认识了袁校尉,那时,他还是南军的一个伍长呢,在那个时候,塞外羌人活不下去了,疯狂的向凉州涌进,劫掠四方,无论是凉州人,匈奴人,或是塞内羌人,他们都抢!!”
“为了抵御他们,南军分出三支营,与我们戍边军旅联合,共同抵御....”
“你知道,我很喜欢讲自己的经历,可是我从来不讲战事...为何啊?因为战事讲起来,不会有任何的喜悦,只有无数的悲痛,校尉带领着我们,打赢了大大小小近三百场的战斗,我们从尸山血海之内爬出,却有更多的人躺在了那里,最惨烈的一次,我们八百人的军营,最后只剩下十几人...”
华雄讲起这些,还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我心里很是畏惧,我想要逃走...校尉却拦着我,他给我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太行山,或轻与鸟毛...这样的大道理,我是不懂的,他又告诉我,你早晚都要死,就看他是如何死,在死之前,他又做过了什么...他说...人活着,就是能得意洋洋的吹嘘自己的经历...告诉自己这辉煌的一生!!!”
“或者,战死在沙场上,让别人来吹嘘自己这辉煌的一生!”
华雄笑着,说道:“知道我为何总是在讲述自己的经历了罢,哈哈哈,你倒是不用愁,当你死去的时候,会有亿万万人来赞颂你这一生的英名....话说回来,校尉他是不怕死的,他只怕死的窝囊,你看,如今,谈及校尉的时候,谁人敢轻视,谁不会吹嘘他那一生,别人不说,我就会!!”
“校尉痛苦太久了,如今能够摆脱这痛苦,还能跟我们那些老弟兄们见着面,说不定现在他就在跟他师君吹嘘自己的功勋呢!”
华雄拍了拍刘獒的肩膀,说道:“若是校尉吹嘘自己的经历,他不会因军功而自得,也不会因振兴公羊而骄傲,他还是会因他教导出了一个贤明仁义的太子而自豪的...不过,他若是正吹嘘着,低头一看,却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把自己关在屋内,以泪洗面,你觉得,他该如何跟先烈交代??”
刘獒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朝着华雄大拜,说道:“受教!”
“不必如此...走,跟我去晒晒阳光!”华雄也不废话,站起身来,拉着刘獒就走了出去,众人与诸葛亮正在侧院里交谈着呢,就看到华雄领着刘獒走了出来,众人连忙拜见,刘獒也是勉强的挤出笑容来,一一回拜,华雄大笑,看着一旁的诸葛亮,说道:“孔明啊,好好学...你要学的可还多着呢!”
他也不等诸葛亮回话,大笑着就走出了袁府。
“殿下...”
“姑父,先前使得大家担忧,还望恕罪...”
“无碍,无碍,殿下可要吃些什么?”
“好。”
华雄兴致勃勃的走出了袁府,心里还蛮是开心,想着新任河南尹以及诸多县令的事情,又朝着府邸走去,走到了一半,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远处的袁府,咧嘴一笑,说道:“区区小事,不必言谢!”
与此同时,关羽也已经赶到了皇宫,他并未曾来过此处,故而,刚刚来到了皇宫门口,就被门口的宿卫所拦下,关羽说了自己的身份,又说了要拜见天子的事情,说来,除非是有侍中的身份,或者是位列三公,不然拜见天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是北军校尉,想要见到天子也并不容易。
不过,孝康皇帝开了先河,他下诏,大汉天下,任何都能来拜见自己,无论是有冤情,还是有要事,都可与自己禀告,同时,还要求宿卫不能无故将前来拜见之人阻绝在门外,而对于民间想要来拜见天子的百姓,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