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的黄昏,很是壮观。
落日的余晖让整个天空看起来有些泛黄,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宵禁之令,让他们无法驻足,来观赏这极有魅力的景色,曹操就不同了,在护卫们的簇拥下,曹操骑着骏马,缓缓行驶,马蹄发出清脆的声响,曹操抬起头,看着天边的落日。
曹操下了马,看着面前的府邸,笑了笑,幼时,他曾无数次在这里玩耍,与两位好友,整日玩闹,犯了事,便躲进府邸里,这里是袁府,不过,并不是司空袁术府,而是故司空袁逢之府邸,比起新修建的司空府,袁府还是要更精致些,从门上泛黄色泽的铜把手便能看出来,这让袁府看起来更有一种古老的沧桑感。
士卒们上前扣门,很快,便有奴仆走了出来。
这里的奴仆们,大多都是跟随了袁逢很久的,有些年迈。
“你是...”老人看着面前的曹操,有些眼熟,却没能认出来。
“哈哈哈,陈公,我是阿瞒啊,曹阿瞒!”
“阿瞒!!”那老人忽然记起来了,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哈哈,你这小子都有胡须了啊,来找我家少君啊,他不在...”
“我这番来,是想拜见袁公。”
“来拜见家主啊...好,我去禀告一声啊...”
没过多久,老人再次出来,带着曹操走了进去,士卒们停留在周围,没有一同进去,曹操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内院的书房,便让曹操独自进去。
进了屋,便看到袁逢躺在床榻上,枕着软席,身边还站着一奴仆。
“操拜见袁公!”
袁逢惊醒,挣扎着便要起身,一旁的奴仆连忙上前扶持,曹操说道:“袁公,不必起身...躺着便好!”,袁逢勉强坐起来,看着他,“礼不可废...”,他还想要跪坐在地面上,曹操却再也不肯,最后,他便坐在床榻上,曹操跪坐在他的面前。
“阿瞒啊,你来了...你阿父如何啊?”
“回袁公,我阿父尚好。”
“恩,不错...这些日子,我听二郎说,你可把朝中百官都折腾了一遍啊,怎么,折腾完他们,便来寻老夫的麻烦了?”
“不敢,不敢。”
“说罢,你找老夫,有什么要事啊...”
“袁公,新政之事,不必我多说,袁公心里是知道的,我施行新政,阻力颇多,地方大族,尤其抗拒,各地官吏,也不应从,我派遣都邮前往,大多与官吏们争执,故而不能施行,袁公德高望重...袁家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若是袁公能相助一二...操定不胜感激!”
袁公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曹操,看了许久,诧异的问道:“袁家上下,无不反对你的新政,你竟找我来相助?你莫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
“并非如此,袁公定然会助我的!”
曹操肃穆的说道。
袁逢轻笑,摇着头,问道:“你怎会觉得我会助你?”
“只因...袁公乃是王公所举!”
“王公,不世之能臣,他这生,唯独举荐过袁公一人。”
“新政之事,是好是坏,袁公是能够看透的....”
曹操说着,袁逢的脸渐渐凝重了起来,他闭着眼,没有说话,曹操没有追问,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袁逢缓缓说道:“你的主要目的,不是要增加税赋来源..你是想限制住世家大族,避免他们兼并太多的土地,对吧...只要新政施行,不断积累耕地的大族,就会受不了这严重的税赋...”
“的确如此。”
“那你可知,我袁家,便是土地最庞大的世族?”
“自然知晓,袁家五世三公,耕地无数,子弟极多,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是没有新政,大郎二郎之后,袁家自然更加庞大,说不得这耕地,都能与天家媲美,到那时,天子也定然会很是开心,看到袁家如此兴盛,天子说不得,还会特意赏赐一番,公以为呢?”
袁逢手一颤,瞥了一眼曹操。
“是啊,当今天子与二郎关系那般密切,皇长子又是二郎之弟子,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曹操点着头,说道:“是啊,二郎与天子这般亲近,犹如近亲,日后或能担任大将军,金甲宝剑....”
“好了...说罢,你要老夫如何助你?”
曹操笑了笑,说道:“还望袁公发声,能够支持新政...”
袁逢摇着头,“不可,不可,纵然地方官吏,会因我的薄面而不再抗拒,可也无法治本,只是强行维持一段时日罢了....”
“那....”曹操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没有太好的谋划。
袁逢看着他,说道:“孟德啊,一个人,是无法与天下为敌的,你要施行新政,需要有人支持,光是百姓支持,那是不够的,你要想办法,让世家支持你,哪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