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寔被捕,族子被杀。
此事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群臣哗然,群臣之参奏犹如雪花般飘向尚书台,王符都是看一片烧一片,根本就没有递到小胖子那里去,此事被群臣知晓,众人更是大怒,王符与阳球的恶名彻底远扬,就是很多从未与他们见过面的外臣,也纷纷写下奏告,奏告此二人。
很可惜,奏告王符的奏文都被王符留在了尚书台....
次日,小胖子急急忙忙召开了朝议,群臣得知这是天子要对陈寔之事要给一个交代了,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宫中,众人到达之后,阳球才与王符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各自跪坐,其余大臣皆然是极为愤怒的望着这两个人,国中有此二贼,真乃国之不幸!
十贼再次成为众人口伐笔诛的对象。
没过多久,小胖子缓缓走了过来,眉头紧皱,看起来格外的不悦,他坐下来,群臣参拜,又奏了一遍请烹王节信,方才正式的展开了朝议,王符有些洋洋得意的看了阳球一眼,似乎在告诉他,你做的还远远不够,比起群臣的厌恶,你拍马也不及我。
小胖子开口道:“陈寔之事,朕已知晓...”
这让诸多准备在庙堂里哭诉阳球恶行的大臣们都没有了发挥的余地,只有袁平,上前奏道:“陛下,陈公是海内闻名的大贤,乃是天下士子之楷模,怎么会参与到谋逆之中,这定然是如阳球一般的奸贼所陷害,还望陛下能够释放陈公,严惩阳球!”
小胖子点点头,看向了阳球,恶狠狠的问道:“你竟然也不向朕禀告一声,就私自抓捕朝中大臣!害敢伤人!你可治罪?!”
阳球缓缓起身,拜道:“陛下,臣与那陈寔无冤无仇,何谈栽赃陷害?”
“早先,臣从董家奴仆口中得知,董宠谋逆,令有人出谋划策,臣心生疑惑,便又四处走访探查,臣与那执金吾士卒口中,得知陈寔便是那人!臣前往调查,陈寔之子纪,竟对臣出手,险些害了臣之性命,臣下令捉拿也只是为了保自己安危,望陛下明鉴啊!”
说完,他又举了举自己受伤的胳膊,面色委屈。
众人心里大骂,陈纪怎么就没有一剑杀了你!
袁平等人正要起身反驳,小胖子便起了身,怒气冲冲的质问道:“陈公海内名士,德高望重的党人领袖,又怎么可能参与到谋逆之中?朕要你现在就去将陈公释放!明日朝议,再定你的罪!”
“陛下,臣所言皆实啊,那陈寔确实谋逆啊!”
“朕说了!将其释放!现在就去!!”
阳球有些颓废,朝着天子俯身大拜,又转身看了看身边的王符,看起来是想要王符帮忙,王符果然没有令他失望,王符起身,拜道:“陛下,此事决不可如此草率!”
“陛下已下诏令,你莫非要抗旨不遵?!”荀俭起身,不悦的质问道。
“你是何官职?朝议哪有你开口的份?”
荀俭大怒,一旁的袁平立刻说道:
“荀公位卑而德重,怎么像你,坐与重位,却没有相应的操守!”
“趋炎附势,为族子娶豚女的小人,何谈道德!”王符不屑的说道,又转身看向了袁平,撇了撇罪,说道:“借着祖荫,堪堪成为九卿的愚犬,若非你出身汝南袁氏,你也配坐与庙堂之中?便是与我做些养豚喂犬的勾当,我都不要!”
袁平大怒,起身便扑向了王符,二人直接厮打翻滚起来,群臣也劝不开,还是何休上前,正要动手,两人这才各自分开,怒气冲冲的对视着。
...............
而此时,与直指司狱内,陈寔有些哀痛的坐着,双目含泪,满是对长子的悲痛。
张郃缓缓走了进来,手持饭碗,有些不悦的敲了敲柱子,喊道:“陈公,你的饭来了,你已经一日未曾进食了,若是再不肯进食,就不要怪我等不顾体面,强行喂食了!”,陈寔听闻,缓缓抬起头,起了身,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张郃面前,隔着门,将饭碗拿到了手里。
张郃冷笑了一声,站在此处,也不言语。
陈寔手持碗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便缓缓进食,看到他吃饭了,张郃这才点点头,面色也变得缓和,这碗筷都十分精致,梗也是上好的木材所制成,那木碗更是通体暗黄发亮,看起来也不是俗物,陈寔仔细端看了片刻,问道:“此物,定然不是给寻常囚徒使用的罢。”
“这是阳君自己所用的碗筷,陈公可还满意?”
陈寔点点头,将肉粥缓缓喝下。
还是相当暖身的,只是,刚刚吃完,便感觉有些不对,腹部剧痛,他猛地一口血喷出,瞪大双眼,看着手中的木碗,木碗做得精致,与碗内,雕了一飞鸟,看起来栩栩如生,精工雕成,而他一口血,恰好喷与飞鸟上,陈寔大喊道:“玄鸟化赤,玄鸟化赤!天命耶?!”
喊完,他浑身一振,便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息。
张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