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布置,还要找他们两人商量。可是每当萧言在马扩身边的时候,郭蓉就脸一冷不多说话。萧言最后也就懒得去,没见过有大闺女哭着喊着让人睡,不睡还不高兴的。
除了偶尔应马扩他们垂询,郭蓉和甄六臣,白天行军在队列里头藏着,扎营的时候一人一个帐篷,绝少出来。满脑门子心思的萧言,有的时候真忘记了这个郭大小姐的存在。
郭蓉高挑的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营地当中。她仍然竖着头发,一袭圆领短袖的辽人衣衫,腰束得细细的。营中战士,都是一身黑沉沉的铁甲。只有她的衣白胜雪。可她飒爽的勃勃英气,却一如和萧言初见之际,和这营中肃杀之气,一点也没有违和的感觉。这是一个天生属于战阵当中的女孩子。
她目光缓缓一扫,向西面夜空看了一眼,迈开长腿,大步的就走了过来。马扩微微摆手示意,她身边甲士也没有阻拦。郭蓉直走过来,开口声音,比甲士们腰间佩剑还要锐利:“在涞水之西!辽人来了!”
这次她再没说什么郭药师危急,逼着萧言赶紧行动去救她爹爹,只是就事论事,说出她的判断。她的俏脸也只是板着,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萧言不知怎么,就是知道。这个女孩子不知道用多大气力才在克制着自己!
是战是走?
既然身为此军统帅,就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萧言冷淡的一笑,居然回身坐下,靠着刚才那颗树盘腿而坐:“继续休息!易州还在!萧干不敢轻动,只不过派出一部来收拾我们!等前面哨探的消息回来,既然萧干要战,我们便战!打垮这队辽军,再去吓走萧干!”
夜风似乎在等候的过程当中,变得加倍的寒冷起来。所有营地里的甲士,没有一个人再坐下了,只是站在那里,翘首按剑向西,默默等候。时间已经是下半夜,野地里露水渐起,在铁甲上一滴滴的凝结,最后再滑落下来。
萧言只是盘腿坐在树下,到了此刻,也没什么好想的了。虽说是没什么好想的,辽人只来一部,那就战。萧干全师而来,只能跑他妈的。可是自己,就是想厮杀一场,将这个奇迹,彻底实现!
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运气,前行到底?
马扩只是负手,在萧言前面踱来踱去。郭蓉却也盘腿坐下,看也不看萧言,只是如一尊雕塑一般,向西而望,久久不动。只是任何雕塑,似乎都没有这样纤细的腰肢,这样清冷的俏脸。萧言偶尔看她一眼,竟然想到,这个时候郭蓉将束在发冠里的头发放下,那黑色瀑布一般的长发,是不是还会倒映出天上的星光?
远处的声音有一阵没一阵的传来,微弱得直让人觉得是不是听邪了耳朵。只是有的时候竟然隐隐约约觉得,有几个不屈甲士,正在发出最后的怒吼!
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转眼之间就逼近营地。马扩一下立定,回头看向萧言。萧言手心里也全是冷汗,缓缓起身,心中只是在默祷:“但愿来的只是辽军一部,但愿易州老郭还死死的守着!”
这个时候,他都没发觉郭蓉也已经起身,仿佛要找到什么倚靠似的,站得离自己近近的!
人影突然在夜色里头显现,丘虎臣去时带着十几骑,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三四十骑。他身后不少骑士,身上都是水淋淋的。正是接应回来的哨探。到了营门口,丘虎臣率先丢鞍下马,疾步直奔过来,尚未走近,就已经大喊:“辽骑不足千人,不足千人!正在涞水之西,朝着涿州而来!”
郭蓉身子一晃,差点软软的靠在萧言身上,可是转瞬之间,就咬着嘴唇站稳。萧言却半点也没在意周遭人的反应,只是急声而问:“是不是辽人此次东进的全军?还是只是萧干的先头部队?”
丘虎臣已经奔近,回手划个圈子,将身后自己儿郎全部包了进去,满脸自豪的神色:“都是俺老丘调教出来的子弟,还不晓得轻重?俺们一个什正正撞上这辽人大队,辽人骄狂,远拦子都未曾完全张开,只是作为前锋引路,暗夜行军,要打俺们一个措手不及!俺们那个什,却先打了他们一下!让辽狗知道前面有俺们宋军,让他们前行脚步稍稍缓一些,让俺们有准备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时间!”
丘虎臣神色激动,只是张开双手:“俺们西军,从来都是能战!只是此次北伐,没人给俺们一个毫无牵挂上阵厮杀的机会!俺的子弟,以几人就直扑辽军大队,杀了他们一个烟火斗乱!发出的声响,几十里都他娘的听得见!周遭哨探小队,摸上去四下查探,辽狗此次东进,就入娘的这一千骑兵不到,最多里头有一百远拦子!宣赞,易州还在,易州还在!不然萧干,不会只派出这么一点人马来对付俺们!”
萧言仰首向天,以手加额。如果说此前还要凭借天数,那么下面,就是人力可为的了。以四百对一千辽军。也大是凶险,但却可以放手一搏!命运之神在拨弄了自己这么久之后,终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这个奇迹,老子有可能抓在手中!
萧言看着丘虎臣身后那些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