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干亲卫,也不敢怠慢。远拦子回报军情,有稍稍延迟报于统帅者,都是不赦军中重罪。顿时就让他们稍后,一层层飞快的通传上去。这边响动,终于惊动簇拥在萧干身后的契丹奚人诸将,都忍不住回头。现在涿易二州之间,差不多就是他们这支军马的天下。宋人还远在雄州,从这里到雄州之间都有远拦子哨探,宋人大队,根本没有出动的迹象。还能有什么紧急军情了?
不少人都是心底一沉,难道在燕京城里,终于出事了?
萧干只是坐在那里,声色不动,甚至有一点懒洋洋的挥手让那几个远拦子到他面前回禀军情。他军令一下,环绕土堆的他的亲卫顿时闪开一条通路,在百余契丹奚人各色各样的目光注视下,这几个远拦子从他们中间穿过,直奔到萧干面前。
大家就看着几名哨探扑的在萧干面前跪下,匆匆一礼,就趋前回禀军情。每个人都全神贯注,似乎想听到点什么。可是在震耳欲聋的金鼓声中,又能听清楚什么!
萧干背影,只是端坐不动。静默了一下,挥手让几个远拦子退下歇息。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萧干,却没有一个敢趋前发问。
萧干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还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手用力的向下一劈,背后金鼓声音立止。少了这震耳欲聋的鼓声,战场上喊杀声音,哭喊声音就加倍的大了起来。其他地方,不论是契丹奚人军队,还是常胜军,都朝这个有着萧干大旗的土堆上望过来。易州城头,守军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少了敌人的鼓声助威,他们的士气莫名的也提高了,更多的滚木礌石砸了下来,让蚁附在城头左近的百姓民壮,如汤泼雪一般的纷纷滚落!
可是萧干,却似乎是毫不在意,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易州城头,只是转身挥手,将麾下将领都召唤过来,围着他团团一个圈子。终于有一个亲厚奚人将领忍不住发问:“大王,什么军情?让远拦子直报过来?”
萧干一笑:“涿州入娘的丢了。”
人群一静,顿时爆发出一阵大哗!
这个时候,董大郎并不在萧干身边,他一静直领常胜军各营主力,蹲坐在土堆后不远的地方。人人都静默的不出声的吃着干粮,养足精神,等待最后出击。董大郎披着两层甲,换下靴子着了麻鞋,一副准备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杀伤城头的模样。和麾下士卒们一扬,同样默默的嚼着干饼,喝着水葫芦里的水。
听到金鼓声突然停止,他神色一动,就朝远处萧干所在的地方望去。他身边的亲信将佐,也围了过来,和董大郎一块儿将目光投过去。接着就忍不住朝董大郎发问:“都管,这又是怎的了?俺们拼命厮杀,这涿易两州百姓也造了孽,死伤这么多。这帮奚人契丹,连擂鼓助威都懒得?”
董大郎脸色如铁一般黑,只是低头继续嚼干饼:“且少说话,现在我们只要易州!其他事情,和我们漠不相干!”
“谁抢了涿州?难道宋军大队出动?俺们逼在白沟河南的远拦子哨探,怎生没有回报?”
“宋军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这么快就能整顿起来?还抢了涿州?俺却不信!遮没不是女真?要是女真都到了涿州,那燕京城”
“大王,怎么办?是战是守?易州不要管了,俺们速速回镇燕京根本!”
底下人顿时七嘴八舌的嚷做一团,武人嗓门大,这混杂在一起,比刚才敲得如雷一般响的金鼓之声,也低不了多少!
涿州旋得旋失,不管是宋人还是女真抢了涿州。这局势都是无比恶劣。宋人据此,燕京南面屏障,就已经和辽国共险。他们万余骑孤悬在涿易二州,没有依托,完全无法和宋人大军抗衡!辽人兵将都知道,宋军野战不成,可是守城却是厉害。宋人器械多,军资多,射士多。抢下涿州,基本上就没有夺回来的希望。只有全军立刻退向燕京城下,在高粱河一线背城借一,和宋人做最后的决战!
要是女真的话,那局势就还要恶劣十倍,就代表女真铁骑已经淹没了燕京城,直逼到了这里。大辽最后根本已经失却,他们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孤军,除了死和降,就没有第三条出路!大家在燕京城的亲族子弟,也都沦为女真人的奴隶!
人人都神情悲愤,似乎一下就失却了控制。激愤、绝望、无奈、恐惧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这些刚才还显得趾高气昂的契丹奚人军官们,几乎就成了爆发的蜂巢!萧干笑笑,猛的大喝一声:“住了!都是厮杀出来的,这点静气都没有,将来又如何挽回这个时局?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小儿女状!谁再垂头丧气,某让谁去填这易州城墙!”
萧干一声大喝,四下似有回声,他一向愁眉苦脸的一张脸,这个时候腮骨高高凸起,竟然显得猛鸷绝伦!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垂首向萧干行礼。
萧干缓缓扫视面前这百余将领面孔一眼,换了语气,轻松的笑道:“什么宋军大队,什么女真!大石林牙坐镇燕京,要是女真过来,大石林牙能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