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波纹。
几个奚人军官对望一眼,都沉下了脸。那常胜军军官犹自醉眼迷离探身子去望:“这这是做甚厮鸟?”
旁边奚人军官咬着牙齿一笑:“你说宋人甚好?”
“俺俺可没说!只是说南人比起女真,富足多了俺们到哪里不就是求一口食,女真吃不着,就吃南人的”
那醉眼朦胧的军官还喃喃的在那里解释,他的同僚已经发觉不对,悄悄伸手去摸腰间兵刃,暗暗绷紧肌肉。
那奚人军官长笑一声:“白沟河那里有几万宋人枯骨躺着,觉着他们好,你们就去陪那些宋人罢!”
笑声当中,他已经起身,呛啷一声,将腰间直刀拔了出来!
喝醉军官的同僚也猛的站起,伸手就要抽刀:“不”好字还没说出口,他身边一左一右,已经是将短刀从他肋间前后两片甲衣当中直刺了进去!剩下一个好字,就变成一口污血,直喷了出来,落在酒碗上头!
那奚人军官看也不看他,长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从那喝醉常胜军军官颈中掠过,一颗犹自瞪大眼睛的头颅飞起,夹杂着血光掉落,头颅落在芦席上,骨碌碌只是打转,一双眼睛里,还凝固着最初的惊惶!
“动手!”
大呼之下,这些奚人骑士纷纷暴起,抽出一直佩戴着的兵刃,在人堆当中只是左砍右杀,人的动脉被切断,一股股鲜血激射而出,将周遭一切都染得通红。惨叫声顿时响起,一双双脚四下乱踏,将满地酒肉踩的一片狼籍,更混上了黑色的血色,让刚才还热闹无比的野外酒席,就变成了混乱的修罗场!
常胜军这些甲士,比带领他们的军官还要不堪,不少人不仅未持兵刃,连身上甲都解下了。只顾着大吃大喝。奚人暴起,真如虎入羊群,杀得他们毫无抵抗的能力!所有人都在惨叫,有的人只是在地上乱滚乱爬,昏头昏脑的想摸出去,却被无数双脚踩在脚底。无数嗓门的惨叫最后汇聚成一声:“俺们中计了!”
那带队奚人军官,身上已经满是血肉,一瞬间不知道砍倒了多少常胜军。他只是扬声大呼:“杀光这些叛贼,上马抢营!”
他的长声大呼,和满场常胜军甲士被屠杀发出的惨叫,也掩盖不住远处传来的闷雷声音。这些闷雷声已经变成了清晰可辨的万马奔腾之声。就在此时,远处不知道有多少军中传信火筒被点燃射向天空。
白昼里头,这些带着火筒的长大羽箭,只是在天空中带出长长的烟迹,几百条烟迹划破涿州城南面的天空,成弧形将这座城市半包围住。仿佛在天空中有无数巨人之手,张开手指,要将这座城市一举摧平!
军营里头,望楼上懒洋洋的士卒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切,喉咙里头只是格格有声,一时都发不出声音出来,他茫然的下意识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墙,就看见城垛里头也探出了稀稀拉拉的人头,只是看着眼前一切。
直到那满天的火箭直升上天空,拉出了长长的烟迹。望楼之上的这个士卒才扯开嗓门:“奚人骗我!奚人扑城了!”
南面这些信号才发出来,涿州城里,就隐隐传来了第一声呼喊,这些呼喊,转眼间就响亮起来,变成了巨大的轰鸣,却不知道是多少人在同声大呼:“郭药师叛辽!俺们随萧大王擒贼!”
在望楼士卒的视线当中,在天边已经出现了涌动的黑色浪潮,正不知道有多少骑士,正在催马向涿州城狂奔,骑阵前面,一排排兵刃闪着耀眼的寒光,在地上掀起无边无际的烟尘,直朝涿州涌来!
郭药师衙署之内,郭大郎已经缓缓越众而出,他高大的身形挺拔笔直,往日常胜军上下熟悉的那张开朗随和的面容,却沉静如水。
萧干笑着拍拍身边郭药师肩膀,举步迎了上去。郭药师也是沉着脸站在旁边,并不说话。他倒要看看,萧干能搞出什么名堂出来。现在他人就在衙署之内,周围全是他的常胜军将佐,还有衙署外的守卫士卒,萧干还能在这里将他怎么样不成?
但是他的一颗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朝下沉,朝下沉。
萧干走到郭大郎身边,同样笑着拍了拍郭大郎的肩膀:“你这后生,遮莫不是董小丑之子?”
郭大郎静静行礼:“属下正是。”
萧干哈哈大笑:“当初董小丑不从军令,还要和利州叛贼褚侍中连成一气,起兵反我大辽。却是被某家擒下,斩下了大好头颅!你怎么就成了郭都管假子某就在此处,你佩戴兵刃,莫不是想替父报仇?”
郭大郎淡淡摇头,脸上依旧神色不动:“属下不想向萧大王寻仇家父自领一军,纵横辽东,违抗军令,意图叛辽,大王擒斩家父,也是各为其主,属下没什么好怨恨的只是有些人却不然,当初一力怂恿家父起事,并许诺必为臂助。结果在饮宴当中,却将家父突然擒下,交于大王。家父心腹罗清汉,董仲孙起兵为家父寻仇,也为此人所攻灭。更收属下为假子,为的就是吞并家父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