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之中,这种波动干扰,在全幅功率下,却会发生很可怕的后果,最直接的后果,便是会影响到电子喷流器里面的高速电子流的运行轨迹……
机甲的动力源是高能蓄电池,电子喷流器便是将动力源中的能量,转化成为近乎光速的电子流,射入引擎空纳室中,转化为实际利用的能量,通过机甲复杂的传动系统,让机甲运动起来。
电子喷流器是这套系统里最精密,也是最不起眼的环节,工程部的设计,依然是沿循的旧有设计,在他们看来,双引擎只是增加了一个电子喷流分通道,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不引人注意的电子喷流器,在新式型机甲中,却变成了一个危险的炸弹。
减轻双引擎间的波动干扰,工程师很轻易地便做到了,但他们没有办法在这么紧密的系统内,让这种干扰完全消散于空间之中,只要有一处干扰存在,平时沉默的电子喷流器内部的那些电子束,便会忽然敏感地像一个处女一般,或娇羞的扭头奔回,或抚柳不语,或红着脸愤怒地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
……
问题就出在电子喷流器当中,以联邦目前的科技水平来看,可以通过很多种方式来控制电子束的运行轨迹,但是那些手法需要动用大型设备,所以只能安置在战舰上,却无法使用在机甲上。
高速运行的电子束一旦发散,便会进入一种涡流状态,在无场控制之下,四处逸流。如果能够摸清楚电子束在双引擎全幅功率阶段中的逸流轨迹,那么联邦工程师们,一定有办法设计出相应的感应设备,将这些电子流重新导入引擎空纳室之中。
可问题在于,高速逸流的电子束不可测轨迹,失散量子状态下,以联邦数万年来的研究,永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联邦新一代机甲的研制,似乎便要毁在这束小小的电子流手中了。
……
……
经历了无数次失败,许乐陷入了沉默之中,已经过去了七天的时间,对着光屏桌面上那些复杂的结构图,他依然找不到任何方向。脑海里那些如梦一般闪过的结构图,确实给了他极大的帮助,所以在七天的时间里,他已经尝试了五十几种设计方案,这种速度已经超乎了果壳机动公司工程部里那些顶尖设计师的想像。
可是依然只是失败,无论是怎样异想天开的设计,在那束调皮的电子束前,依然是有形之物,根本不可能捕捉到轨迹。
他沉默地盯着光屏上面的电子喷流器三维截取图,忽然间眉头皱了起来,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在这样小尺寸的系统中,电子束根本是不可能捕捉的,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电子束受到波段干扰后的那一瞬间开始,便提前预测这些电子束的失散轨迹……
可问题是,按照联邦科学界的理论,高速电子流的失散轨迹应该是随机的,怎样才能预测?
量子不可测。
下意识里,许乐的眼睛亮了起来,手指点开了数据库里最中间那根索引树,打开了沈老教授这些年没有丝毫进展的研究成果。量子可测动态!
沈老教授的这些论文曾经发表过,那些学术期刊的主编,以及学界里德高望重的人们,只是基于对这位星云奖得主的尊敬,写过一些回函,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支持沈老教授的观点。
许乐沉默地快速查看着沈老教授这些年的研究成果,眼睛眯的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亮,正如联邦科学界的说法那般,量子动态不可测,基本上已经算是一条公理,沈老教授的这些理论,看上去虽然简洁美丽,却没有丝毫能够被推证的可能性,从反方面来说,甚至连被证伪都无法做到。
只是一个美丽而虚幻的泡沫罢了。
然而这个泡沫此时在许乐的眼前,却是如此的真实。他干脆搬了一个椅子坐到了桌前,把关于拟真系统的改造也抛到了脑后,开始认真而极有兴趣地从头开始学习沈老教授的理论。
一束以近乎光速奔逸而出的电子流,在某个数量级区段内,受到固定波段干扰后,会按照怎样的轨迹行走?会变成怎样的一朵美丽的花?
……
……
当许乐一个人孤独地在实验室里,不停猜测那束电子流会变成一朵什么样的花时,联邦科学院,果壳机动公司研究所,工程部里,还有无数像他一样的研究人员,全副心神投入到了解决电子喷流器的战斗之中。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个问题和联邦最新一代军用机甲有关,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很多人放弃了,然而许乐没有放弃。
因为他知道这是联邦最新一代机甲的关键时刻,说来也很奇怪,似乎他在研究所里拥有的密级权限,要比一般的研究人员高很多。
然而一件突发的事件,打乱了许乐的生活节奏。
看着那名穿着校官军服的男人面色阴沉地走进了电梯,许乐掐熄了手中的香烟,攥在了手中,走进了病房。他看着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