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於银、阎志、尾敦三人闻得荀贞此问,彼此相顾一眼。
鲜於银问荀贞,说道:“在下敢问明公,此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荀贞说道:“我风闻而已,不知此事可有,消息是真是假?”
鲜於银叹了口气,说道:“明公,在下家乡有句民谚,说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却没想到此事居然已是传到许县朝中,为明公所知矣!”
荀贞听出了鲜於银话中意思,“哦”了一声,说道:“怎么?难道刘和遇刺此事,还真的是有?”
鲜於银回答说道:“回明公的话,这事儿不但有,而且不只一次!”
“不只一次?”
鲜於银说道:“明公,从公孙瓒被我幽州与袁本初联兵击败至今,已有三拨刺客欲行刺刘君!且除有刺客欲刺刘君外,在下族兄鲜於辅与阎司马那边,也屡有刺客谋刺。”
荀贞皱起眉头,露出非常关心的神态,问道:“阎君和鲜於君那边亦有刺客欲行谋刺?那阎君、鲜於君可曾因此受伤?”
如果阎柔、鲜於辅被刺客行刺成功,鲜於银等肯定已经告诉荀贞了,而他们没说,可知阎柔、鲜於辅和刘和必是一样,只是遭到了刺客的刺杀,但并没有被刺死。
鲜於银说道:“有劳明公关怀,刺客的几次行刺,幸好都被及早发现,未能获成,在下族兄和阎司马,并及刘君都是有惊无险,未有遇害,亦没有因此受伤。”
荀贞神态放松,松了口气似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刘君一两年前,奉圣上密旨,不远千里之遥,不顾盗贼群起之险,由长安而远使幽州,欲劳故幽州牧刘公勤王,一路上经过了多少的艰险阻难,只前后被袁公路、袁本初兄弟扣留羁系的时日,就长达年余之久!总算是好不容易到了幽州,尽管到时,故幽州牧刘公已为公孙瓒所害,可是刘君对朝廷的一腔忠心,圣上却是无有一日或忘,对他一直都是非常的牵挂!就在君等到前,前天下午,圣上召我入宫议事,还提及到了刘君!刘君没有出事,那是最好不过!令族兄鲜於辅”看向阎柔,说道,“与令兄阎柔,兴倡义师,为刘公报仇,圣上对他两人的举动也是极为赞许。如果他们出些什么差池,圣上知了,必然会心痛万分,也会是我大汉的损失!”
顿了下,荀贞问鲜於银,说道,“君说刺客之行刺,是在公孙瓒败后乃才出现的,那么这些刺客可是公孙伯圭所遣?”
鲜於银感谢过荀贞对刘和、鲜於辅、阎柔三人的关心,以及荀贞所转述的刘协对他们的称赞,然后回答荀贞,说道:“回明公的话,这些刺客俱亡命徒也,大多在抗捕的过程中被杀了,但也抓到了两个活口,拷掠得知,确然都是受公孙瓒的指使!”
荀贞连连摇头,说道:“这公孙伯圭此前三番两次的遣使,向我示好,求与我结盟,我以其不忠不义而悉予以拒绝,却没有想到,他何止不忠不义,现在竟是已沦落到遣凶行刺的地步了么?”义愤填膺,又说道,“他擅杀刘幽州,鱼肉百姓,已然是令人痛恨,今兵败之后,不思改过,复更用出行刺这等下作之举,更是道德沦丧,我不齿焉!不齿焉!”
“道德沦丧”四字出口,前世一句很熟的话泛上荀贞心头,他差点把另一句也给说出,好在收口收得
快,没有说将出来。
荀彧在旁,抚须喟叹,亦道:“公孙瓒倒行逆使,惹得天怒人怨,其大势已去!方今的求存之策,於他而言,唯有谢罪幽州,自槛入朝,圣上宽大,也许还能活其一命。却他昏昏聩聩,反使行刺之举!也不想想,靠刺杀这种低劣的手段,难道就能帮他把已去的大势挽回?就算退一万步说,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他行刺成功,可杀掉一人、两人,幽州已失的人心,那么多反对他的士绅,难不成,他还都能杀掉么?”
一人慨然接话,说道:“明公与尚书所言甚是!幽州士民上下,现於今对公孙瓒,皆是痛恨入骨!不敢瞒明公与尚书,故幽州牧刘公为公孙瓒篡弑以后,敦切齿泣血,日夜思为刘公复仇!恨不能食逆瓒之肉,寝贼瓒之皮也!”这人神情愤慨,语声激越,乃是尾敦。
尾敦是刘虞的故吏,深得刘虞信用,对刘虞感恩不已,刘虞死后,他是最坚决反对公孙瓒的众人之一。如果说鲜於辅、鲜於银、阎柔对公孙瓒的反对,很大程度上还是出於他们各自及其他们家族在幽州的利益,则尾敦之反对公孙瓒,则全然便是出於对刘虞的忠诚。
也正因此,刘和到了幽州后,感尾敦之忠,对他也是大加信用,这回遣使入朝,并就把他做为自己的代表,使他与鲜於银、阎志同来许县。幽州派来出使朝中的这三人,鲜於银自是代表鲜於辅,阎志代表阎柔,而这尾敦代表的就是刘和。
原本的时空中,尾敦在刘虞死后,曾干出过一件大事,便是公孙瓒将刘虞斩首之后,传送刘虞的首级去长安,尾敦潜伏於途中,冒死劫走了刘虞的首级,给以了妥善的安葬。“尾”这个姓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