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少年撵开,凶神恶煞也似,瞪着他们,说道:“干什么?刘公面前,还要动手不成?再敢无礼,先斩了你!”
配比二千石印绶、颔下无须这人带笑从容,徐徐说道:“阿定,不可无礼也。”
那披甲军官闻得此令,应道:“是。”退回到这人身侧,眼中却仍凶光四射,逼视那几个少年。
却这两人,正是刘备和成定。
便是在荀贞前世之时,外乡人与本地人间,往往也会发生矛盾,何况现下地方上更是排外之时?因此,对於屯田兵、民到了许县以后,极有可能会和本地百姓产生矛盾纠纷这一点,荀贞是早就有所预料,并提前做了预备。
他一方面,令陈登调派足够的郡中吏卒过来,协助许县县寺维持治安另一方面,令宣康总揽,原中卿、左伯侯等具体负责,日常带队巡逻许县周围。本来是没打算让刘备参与其中的,但刘备在闻知后,主动向荀贞请求,维持治安不是什么大事,荀贞也就允了他的所请。
在杨彪这从吏听说城南发生了斗殴前,刘备已闻此事,所以却是在这从吏赶到前,刘备即已带着成定等到了现场。
刘备和颜悦色,对数十乡民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你们两边各说了半天,已经听明白了。”指着屯田兵中的一人,对乡民中一个年约四五十的人说道,“不就是他上午在草市上买你酒时,钱没给足,就喝起来了么?他刚才解释了,不是故意少给你钱,是他带的钱不够,而且那时他也对你说了,叫你稍等,等他的朋友过来,他就把剩的钱给你。你大概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於是你们两边就出现了纠纷,吵闹起来。左右不过是两个钱引发的误会,值得闹出这般的动静干戈么?”摇了摇手,笑道“不值,不值!”从囊中取出了十余钱,叫这乡民张开手,把钱放到了他的手里,说道,“他欠你两个钱,我给你十数钱,如何?可够了么?”
乡民急忙把钱攥住,说道:“够了!够了!”
刘备转目向那十余屯田兵卒,说道:“你们现被调到许县屯田,自兹以后,你们可能就要在此地常住,不和本地乡民处好关系,你们怎么在这里待?难不成,三天两头的就吵上一架,闹上一回,打上一通么?你们从徐州出发,来许之前,你们的屯长应是已经向你们传达过军令了,军令是车骑亲自所下,我如果记得不错,军令中要求你们,到了许县,不许聚众滋事,不许与本地百姓产生纠纷矛盾,是不是?”
十余屯田兵卒应道:“是。”
刘备说道:“我还记得,军令中明文
有规,若有违反此令者,轻则杖打,重则斩首,是不是?”
十余屯田兵士惶恐答道:“是。”
刘备放缓语气,说道:“今天这件事,源於误会,也许不能算你们违背车骑军令,可你们究竟是与本地百姓起了矛盾,不但吵了架,还打起来了,我再问你们,此事若是闹到你们屯长处去,是不是恐怕也少不了对你们的责罚,一顿杖责,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吧?”
十余屯田兵士应道:“是。”
刘备说道:“我有一令,你们若是肯听,这件事,我就不告知你们的屯长知道。”
十余屯田兵士慌忙应道:“将军但有令下,我等俱愿听行。”
刘备回过手来,又点了点那个四五十岁的乡民,说道:“你们瞧瞧,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下手没个轻重!他能不找人来,堵住你们,出这口气么?你们现在给他赔礼道歉!”
却是这个乡民与那买酒的屯田兵卒两下起了矛盾后,这乡民想把酒抢回,那屯田兵恼怒起来,挥拳揍他。这乡民何能是那屯田兵的对手,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周边的百姓见之,遂先把那屯田兵围住,继之不久,这乡民的宗党、乡人相继赶来,那屯田兵在附近买东西的同袍也来了几个,由是便发生了两边对峙,剑拔弩张的后来此事。却也好在刘备赶来的及时,他若是再晚到一会儿,说不定还真就如董承所盼,将会出现打死人的情况。
十余屯田兵尽管有点不情愿,然在军令的压迫下,最终还是都上到前处来,向着那乡民,行了个礼,嘟嘟囊囊地说了几句,算是赔礼道歉。
刘备甚是满意,手按腰后,挺着身板,笑道:“这不就行了么?多大点事!打打闹闹!”又摸出十余钱,给了那买酒的屯田兵,说道,“只买酒,不买肉,你这酒怎么喝?你的这几个同袍对你不错,你也得感谢一下。草市虽已散了,城中的市,尚未闭市,你快些去城里买些肉,再买些酒,回了住地,把肉炖了,与你的这几位同袍,右手酒,左手肉,岂不美哉?”
这屯田兵喜出望外,忙把钱接住,先是向刘备谢恩不已,继而傻笑不止。
刘备的这一番处理,可以称得上公道二字。
围观的乡民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颇有夸赞刘备之声,片刻功夫,花出去数十钱,在乡民们眼中,这已然可称豪气。乡民中的那几个轻侠少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