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荀贞提出以后,荀贞尚未给他答复,遂借此机会,陈登又提此事。
他问荀贞,说道:“明公,我前时进言,何不去书辛毗、辛评,明公未有回书,却不知是否我之此策不可用也?”
“招揽辛毗、辛评为用”的这个主意,戏志才、程嘉早在陈登前,就已向荀贞提出,荀贞也已接纳,并且不仅请辛家的长辈给辛毗、辛评去了书信,还让辛瑷也写了信。信都已经送出去了。且不仅只给辛毗兄弟写了信,还给审配也去了一信,这封信是荀贞亲笔所写。
荀贞说道:“卿之此策,与志才、奉孝不谋而合。不止辛毗、辛评兄弟,我还给正南写了一封信,一并都已送出。不过才送出没多久,现下可能还没有到邺县。”顿了下,又笑着解释没有给陈登回书的缘故,说道,“屯田是一事、上计是一事,加上军务,还有尚书台其它的各种政务,又及司隶校尉府的诸事,近日实在太忙,因迟迟未能给卿回书。”
陈登知道,荀贞而今政务、军务两边忙,肯定是日理万机,因对他回信晚了,并无不满,却见荀贞只提了辛毗、辛评及审配,未提郭图,便问荀贞,说道:“明公,没有给郭图去书么?”
堂中的戏志才、郭嘉对视一眼。
戏志才摇着羽扇,笑道:“元龙,你大概不知,袁本初府中诸吏,明公给谁去信都可,唯独郭公则,是去书不得也。”
陈登不解戏志才之意,讶然说道:“这是为何?我听郡府中的老吏言道,明公早年在颍川郡府为督邮之时,郭公则适也在郡府为吏,任的是上计吏,郭公则既尝与明公同僚,岂不是比明公与辛毗、辛评兄弟的关系更为熟络么?”
荀贞抚短髭不语。
戏志才笑道:“元龙,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明公确是曾和郭图在颍川郡府共事,可是这郭图才疏志大、嫉贤妒能,与明公多有龃龉,且屡向郡守阴公进谗,构陷明公。”
陈登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心念不觉转回到刚才众人所议的袁绍因郭图之言,而杀麹义此事,乃复做叹息,说道,“此人这等品性,袁本初却对其信任有加!”
郭嘉笑道:“不管辛毗、辛评、审配诸士会不会给明公回书,会否肯自拔归来,却有郭公则在邺,明公,以嘉愚见,实亦不需辛毗诸士为明公应矣!有此郭图,便足为公之暗助也。”
众人都是大笑,就是荀贞,也不由失笑。
陈登又从袁绍想到吕布,问荀贞,说道:“明公,吕布那边的离间之计,现下进展如何?”
荀贞说道:“朝廷已经又给他下了一道旨意,这道新的令旨中,按卿等上次之所议,对他许以了高官厚爵,至若效果如何,还需得等这道圣旨到了江夏后,看看他的反应才能知道。”
刘协很聪明,荀贞专为这事觐见他,向他提出此议时,不等荀贞说完,刘协就明白了荀贞的意思,当场就痛快地答应了荀贞的请求。回想当日情景,荀贞记忆犹新。那天觐见完刘协,回车骑将军府的路上,荀贞就感叹再三:“刘协真是个聪颖的少年。”这会儿被陈登勾起了回忆,他不禁又是慨叹,说道:“圣上当真是圣明天子。”
陈登笑问道:“明公缘何忽有此慨?”
荀贞把觐见刘协、向刘协进献此策的经过,说与陈登知晓,然后说道:“元龙,你可知圣上在听完我的进言后,怎么对我说的么?”
陈登问道:“圣上怎么说的?”
荀贞说道:“圣上对我说,他与吕布见的尽管不多,但对吕布却是颇为知之。他说,尽管吕布先叛丁原、后叛董卓,却非奸猾之人,相反,其人可称天真,并对朝廷,也无叛逆之心,对朝廷封赏的官爵是极其热衷的,因断定我之此策,必能得成。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最难得者,知人与自知也。元龙,只从圣上的这番知人断语,你说圣上圣明不圣明?”
只通过刘协对吕布的这番评语,固然还不能说他就已经到达了“知人者智”的程度,可是以他十四五的年龄,对吕布却就能作出这样的判断,确是比之普通的少年已不知强了多少。
陈登以为然,说道:“圣上果然颖悟。”笑与荀贞说道,“以明公之超越才干,佐此聪明天子,我大汉之复兴必可至矣!”
荀贞面色如常,点头称是。
陈登这次来许县,不为别事,正是为协助荀贞实行屯田此政,开始屯田用地的划拨这项工作。
秋收已毕,屯田的各项举措可以着手进行了。
就在前几天,得了朝廷授任,将要负责许县屯田整体事宜的枣祗,已从徐州赶到了许县从徐州、兖州等地调集的军屯、民屯之兵、民也都在络绎按期到达另外从兖州州府、徐州州府调拨的粮种、耕牛、农具等物,也已经大体调拨完毕,准备运来,只等把屯田用地划拨这一项工作完成之后,屯田就可以正式开始。
陈登在来许县前,已经把许县的耕地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遂在与荀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