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今日沾了张将军的光,在洛阳与君相会,不胜快慰!”
荀贞的礼贤下士、虚怀若谷,董昭久有闻听,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绷紧的心弦为之稍安,恭谨地回答说道:“昭斗筲之才,微薄之名,焉敢污明公清听!数年之间,明公连败强敌,於今跨据三州,又勤王功成,迎天子驾幸颍川,名动海内,威震天下,若论雄杰,明公才是真正的雄才!昭亦久思拜见明公,苦於一直不得机会也,今日有幸得见明公尊颜,三生有幸,昭不胜雀跃之喜。”
荀贞笑道:“我与君一见如故,敢请称君字可乎?”
相比於名,字是关系亲近之人才好称呼的,荀贞与董昭这是初次相见,如果就以字呼董卓,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话说回来,荀贞现而下是何等身份?如董昭所说,他已是跨据三州之地,要实力有实力,并已被朝廷拜为车骑将军、录尚书事,要权力有权力,他肯呼董昭之字以示亲近,完全可以说是折节下士。董昭求之不得,连忙答道:“昭不胜惶恐,敢不从命。”
荀贞请他落座,等他坐下后,才回到主位,自也坐下。
叫帐外的从吏进来,给董昭送上汤水,荀贞抚摸短髭,笑吟吟说道:“公仁,今日是你我初见,可是我就发现,你说话不老实。”
前一句还在示以亲密,后一句却就指责,董昭愕然,情不自禁就要起身下拜。
荀贞止住了他,笑道:“无须多礼。”
董昭半起身,低头小心,问道:“昭斗胆敢问明公,昭哪里不老实了?”
荀贞笑道:“你刚才说,你久想见我,可是苦无机会,这句话说的不老实。”
董昭不知荀贞此话从何而发,一时语滞,无从回答。
听荀贞接着说道:“董范是你的仲父,董乐是你的族弟,对么?”
董昭应道:“回明公的话,是。”
荀贞说道:“董范现在兖州州府为从事,董乐现在济阴郡府为曹掾,卿若是果真久思见我,为何不通过董范、董乐来见我,而留居河内?”说着,看了张杨一眼,笑道,“是因为张将军待卿恩情甚笃,还是因为卿觉得我没把兖州治好?”
董昭明白了荀贞的意思,知荀贞这其实是在开玩笑,放下了心,回答说道:“明公,设若兖州无明公,则肆虐横行的黄巾贼子何得剿灭?鄙州之士民,悉赖将军得安,将军之功德厚矣!”
董昭的这几句话,只说了没有谒见荀贞,不是因为荀贞没把兖州治好,但没有提张杨是否待他恩深,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一则,张杨就在身边,二来,张杨虽然是等同於把他扣留在了河内,然素来对他待之以礼,他是不能说张杨坏话的。
荀贞问道:“那你为何不来见我?”
董昭说道:“昭迟迟未谒见明公者,是因昭未立尺寸之功,便是不自量力,求谒明公,於明公而言,亦无用一废人也。”
荀贞大笑,说道:“公仁,适才我之所言,相戏於卿耳。我听张将军说了,张将军方才向我进献的讨定二袁之策,实是出自你的手笔,端得好策现在你可不是无有尺寸之功了。我久思见你,你久思见我,今日终得相见,我有一请,不知你可允否?”
“明公有何令,敢请明公示下。”
荀贞笑道:“我请你不要再回河内了,如何?”顾视张杨,说道,“将军愿否割爱?”
张杨陪笑说道:“公仁本就是朝廷命官,前所以暂居河内,是因往朝廷的道路不通。现明公令下,只要公仁愿意,杨怎敢阻挠?”顿了下,补充说道,“方今明公奉天子以讨不臣,天下义士,莫不云集响应,莫说公仁必不会拒绝明公之令,杨虽粗鄙,亦甘为犬马以供驱驰!”
荀贞一笑,目光重新转向董昭,问道:“公仁,你可愿留在朝中?”
董昭下拜说道:“谨从明公之令!”
荀贞大喜,又下到帐中,再次把他扶起,笑道:“有公仁相助,二袁若果敢有不臣之心,吾又何愁不能定之!”
董昭愿意从附荀贞,最大的价值,不在於他通过张杨献给荀贞的那个方略,事实上,他所献的方略,和荀贞、戏志才等人的所见是相同的,并不足为奇他真正的价值,在於他曾经在袁绍帐下任职,较为了解袁绍,也较为了解袁绍帐下那些重要的谋士、武将,有了他的帮助,在以后与袁绍的作战中,荀贞便更能知己知彼。
当日,荀贞奏请刘协,拜董昭为议郎。
却是说了,董昭之前已被朝廷拜为骑都尉,骑都尉是比二千石的官职,议郎才不过秩比六百石,单从品质比较,改拜董昭为议郎,好像是给他降了职?实则不然。骑都尉虽然秩比议郎为高,可那是武职,而董昭手底下没有兵马,换言之,朝廷拜给他的骑都尉,只不过是个虚职而已,现今改拜他任的议郎,则是诸多郎官之中地位最高者,其职掌为参议顾问,是可以参与到讨论国事之中的,实际上的分量要比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