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听到了城东传来了鼓角、喧闹之声和兵士、战马踩踏地面的声音,张济极目顾眺,瞧不太清楚城东的情况,顾不上找不到段煨、贾诩这事儿了,从将面前,张济表现出临危不惧的气概,厉声喝道:“随我严守北城!择精卒一队,赴城东援助!”
左右诸将,包括吊着膀子的胡车儿、侧躺席上的张绣等等,轰然应诺。
亲兵进前,给张济披挂铠甲。
猛然闻得,城东方向传来一阵阵的如似波浪的声潮,几个军吏仓皇奔近,来不及行礼,气急败坏地叫道:“将军!段将军开城门降了!”
张济瞠目结舌,他胳膊上的臂甲已然挂好,却是胳臂忘了收回,悬在半空,愣在当场。
胡车儿,张绣等将俱皆色变。
张绣疾声说道:“阿父!现该如何?”
张济的手臂终於落下,重重拍在大腿上,颓然长叹。
胡车儿为主解忧,奋声说道:“末将愿为将军斩段煨首级来献!”
张济打量胡车儿,见他吊着膀子,虽嗔目作势,然难掩狼狈,又闻其只说去抓段煨,却只字不提荀贞,即知其先前为关、张悍勇所慑,断无再战之心了。
张济说道:“罢了!”命令胡车儿,说道,“你速往宅中,取我家眷,从我出城往长安去。”
胡车儿闻听,面现释然之色,便就接令而去。
张济等带着张绣和从将、亲兵等从北城墙上下来,略微於街上驻足,再度朝城东眺望,隔着栉比起伏的屋舍,远远看到旗帜招展,乃是荀贞的兵马已然入城。刻不容缓,不能再在城中停留,遂在等得胡车儿把邹氏等张济、张绣诸人的家眷接来以后,便紧急自北城门出城。
张济已经遣吏赶往城北营中传令,命营中将士与他同撤。
到了城北营,各部尚未都做好准备,张济没空再等,只带了已准备好的数百步骑,仓皇西遁。
行约三四里,后边传来喊杀之声。
张济顾望身后,见尘土飞扬,知必是荀贞所部的兵马追来,问左右,说道:“谁愿为我阻之?”
胡车儿应声接令,说道:“末将敢请为将军断后!”
胡车儿尽管伤了左臂,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悍勇仍是胜过别将,也只有他断后,张济才能放心,因就给了胡车儿精卒百余,由他往去阻击。
张济骑马,张绣、邹氏等乘车,一行人加快逃跑的速度。
没多久,后头传来了乱战之声,那是胡车儿已与追兵接战。
张济等频频后顾,带着担忧,又行两三里地,七八骑狼狈地从接战方向追来,於兵士丛中找到张济,为首骑吏惶恐禀报:“将军!胡校尉不敌贼将,不幸被其阵斩。”
躺在车上的张绣大惊,扶住平板车上的扶手,倾身急问,说道:“羽、飞耶?”
骑吏答道:“那斩胡校尉的贼将自称东莱太史慈。”
这名字很陌生,但现在不是搞清楚此将是谁的时候,张济问道:“追兵现距我等还有多远?”
话音未落,跟着张济撤退的这数百步骑的后队大乱起来。
张济望去,原本还比较远的尘土飞扬之状,现在却是已经笼罩到了他这支逃亡小部队的后队。无须再问追兵还有多远,已经近在咫尺倾耳闻之,后阵传来的叫喊声,除了凉州口音以外,还有其它地方的诸种口音,是荀贞所部兵士的攻杀叫喊之音。
敌音居然已可耳闻!
张济仓皇失态,张绣也不能再安心地躺在平板车上了,他抓住身边军吏,催令牵马过来,忍住大腿的疼,翻身上马。叔侄两人拼命鞭马,只想能尽快逃脱。
追来的荀贞所部兵,除了太史慈部,还有一部,乃是刘备所部。
打弘农以来的这些仗,不仅藏霸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刘备也没立下什么功劳,他实在是不想以后再被荀贞委以运输粮食的任务,同时他更是想在这次勤王中能够大放异彩,好让荀贞在向朝廷报功时,引得朝中注意,所以在段煨献城以后,他没有进城,而是与太史慈等一起前来追赶张济。
挥剑砍翻两个张济后队的兵士,刘备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水,虽是看不到张济在什么地方,但他知道一定就在前头的那些兵马之中,心情更急,顾与左右的卓膺、成定、石关等将说道:“不要在此恋战,随我追将前去,定要生擒张济!”
卓膺等将大声应诺,将前头阻着的乱兵杀散,紧跟刘备往前追赶。
然而张济、张绣马快,刘备等直追到入夜,尽管斩获甚多,却未能追上张济、张绣。
刘备寻个高处,策马而上,努力向前张望,却是夜色中,哪里能见到张济、张绣的影子?夜色已至,刘备对弘农县这一块的地形不熟,再要追赶,也不知该往哪里去追了。刘备只得停下追击,悻悻勒马,不甘心地命令撤还。
半道上碰到了太史慈,见太史慈左右兵士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