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相视而笑。
他两人的少年时代,其实有些相仿,都非是大富大贵之家,且皆父母早亡,所以荀贞家的经济条件虽比荀悦家为强,但他少年时,也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和荀悦相同,种过菜的。
“为政一方,当造福一方,若大兄者,可以说是正合此言了。”
荀悦说道:“我无非是按照已定的诸项政措推而行之,这都是贞之你的政措好,我岂敢居功?”
“不然。大兄言谬矣!再好的政措,实行的是人,人若不行,政策再好,也会变味。”
……
谈谈说说,到了军屯所在之处。
泗水在任城境内南北贯通而过,其境内又有大的沼泽,水资源丰富,土地肥沃,且邻徐州,此前也方便把收获到的军屯、民屯粮食送到郯县,故此其郡虽小,郡内的军屯、民屯倒各有好几处,分别位於三县。那两县的,荀贞不打算去了,今日巡视的便是任城县外的军民两屯。
车子停在路边,请荀悦先下,荀贞随后也下了车。
荀彧、荀攸、乐进、陈群等亦各下车,聚集过来。
荀贞带头,步入田间。
行於田陇之,荀贞不嫌土脏,时不时的俯身看一看土地的情况,抓土到手,捏碎了,有时还会放到鼻子下边闻一闻,边行边看,边问荀攸施肥等方面的问题,还有耕牛农畜是否够用?
荀悦是个干实事的,凡是关系到郡中的民政、农事问题,他无不清楚,一一作答。
兖州的军屯编制和管理,与徐州的一模一样。管理半军事化管理;编制五里一屯,一屯六十人,屯置司马;司马以是为主官。主官由幕府任命。该屯的主官本是乐进帐下的一个别部司马,战中受了伤,致了残疾,乐进把他举荐给幕府,改任做了该屯主官,现跟从在侧。
其余的那些该军屯的屯司马们,来之前没有通知。
近处田间的一个屯长闻报,说他们的主官和荀悦陪着个大官来了,赶紧带了几人跑来迎接。
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这屯长下拜行礼。
他不认得荀贞,可也知道,能叫他的主官和郡太守荀悦作陪,必定是个贵人,伏在地,战战兢兢,不敢起身。
荀贞和颜悦色,叫他起来。
这屯长五十多岁年级,其口音像是徐州口音,荀贞略微奇怪。
要知在兖州各郡军屯的这些人,都是兖州黄巾降卒或随后调拨来的青州黄巾降卒,却是没有徐州人的。为何此人说话是徐州口音?荀贞问了他后,乃才知晓。
原来这屯长是琅琊郡人,黄巾乱时,他沦为流民,北到了青州,再后加入了青州黄巾,因此虽然是做为青州黄巾的降卒被送到任城军屯的,但其籍贯实是徐州。
荀贞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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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你得为此屯屯长,是因你是徐州人之故私么?”
没人给他介绍荀贞,这屯长仍不知荀贞是谁,但不影响他感觉到荀贞身不怒自威的气度,听到此言,吓了一跳,越发汗流浃背,慌张解释,说道:“启禀公,小人得为屯长,与小人是徐州人没有关系!这屯长一是本屯兵士的举荐,二是校尉公的任命,小人因得了多数本屯兵的推举,故最终才被校尉公恩擢,任做了本屯屯长。”
——“校尉公”,说的即是此处整个军屯的主官。
这话是实话,这屯长之所以得为这个军屯的屯长,和他的籍贯并无关系,而是因其年纪较长,并且早年在家乡时,是做农活的一把好手。
荀贞笑与荀悦等说道:“此老者说不得笑。”与这屯长说道,“我不是说你被人徇私,你无需惊慌。”与这屯长和那几个队率交谈了会儿,问了些他们的日常,便打发他们各自回去。
——好几天后,这屯长等人乃从相熟的县吏处得知,那日和他们说话的竟是镇东将军,众人彼此相顾,都是不敢置信镇东将军威名赫赫,然在与他们闲聊之际,却居然会那般随和!
……
看罢田间,由荀悦领着,前往军屯兵士居住的地方去。
这里本是任城县外的一个乡里,后因战乱,里中百姓凋敝,剩的人口不多,基本荒废,遂在此军屯的兵士到后,荀悦就把他们安置到了这里居住。
荀贞沿着村路行走,用脚踩了踩地面,尽管是土路,夯得比较结实,纵使下雨,大概也不会很泥泞,较为满意;又随便拣了一户,推开篱笆门,进入其院。
门没有锁,荀攸官位高,辈分低,主动在前,把屋门推开。荀贞等入到室内。到底是初春季节,室内现在无人,没生火,颇是阴冷,但看室内的家具陈设,床席等物,该有的却则俱有。
荀贞到储面的缸前,提起盖子,朝里看了一看,储粮不多,好过空空如也。
军屯的赋税有两种标准,军屯兵自有牛的,官家与之对半分,没有牛,用官家牛的,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