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再起战端,这道军报是九江郡的荀谌派人加急送来的。
军报送到州府,荀彧看过,即刻赶来呈报荀贞。
荀贞接过军报,展开来,见那军报上大致言道:袁术以张勋、乐就为将,往攻襄阳吕布亲引步骑万众,南攻黄祖。
军报写成时,袁术、吕布两军还没有和刘表、黄祖开战,尚在行军的途中。
如今徐州一则因有刘表的盟友关系,二来也是荀谌等人的用心安插,已经在刘表也好,袁术、吕布也好,他们各自控制的地盘内布置了不少的细作,并且不少本地或从北方为避战乱而迁入到荆的士人,与荀谌,乃至荀贞都保持着积极的联系,所以对荆州内部的情况,尽管荀谌等身在扬州,却是了如指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很快得知讯息。
眼下此事便是如此,袁术、吕布才刚出兵,消息就已经送到了荀贞的案上。
看罢这道军报,荀贞没有什么吃惊或意外的表现。
他放下军报,从容与荀彧说道:“文若,当真是如我等所料,袁公路按捺不住了。”
荀彧说道:“阿兄,刘君郎自牧益州,一向颇重军事,既揽羌胡为用,尝破杀任岐、贾龙,阻司徒赵公不得入境,又收南阳、三辅流民,取其精壮,编之为东州兵,号称悍勇今刘君郎虽死,而刘璋,其爱子也,从这次刘阖、沈弥、娄发等兴起义兵,结果击璋不胜,反而兵败,走入荆州就可看出,刘璋应是已经得到了东州士、东州兵及羌胡等刘君郎之旧部的支持。
“尽管听说刘璋温仁,才非人雄,但东州兵诸将及赵韪忍,又刘璋家本江夏,其家在荆州亲友颇有,刘景升也不得不防!袁公路朝思暮想,图吞襄阳,他又如何会放过此个机会?
“只不过,对刘景升而言之,袁公路的这次进犯襄阳,与此前却是不同,他这一回是两面有敌,料是无法全力以赴,应对袁公路了,那么,这场襄阳之战,也许就会是一场苦战。”
荀贞站起身来,下到堂中,负手踱了几步,说道:“苦战,或许会是一场苦战,但是袁公路暴虐残民,不得人心,且无军略之才,其所用诸将张勋等,也都称不上将才,襄阳,刘景升想来还是能守得住的,只是黄祖那边……。”
荀彧说道:“阿兄是担心黄祖可能挡不住吕奉先么?”
“上次吕布攻黄祖,多赖得刘景升遣蔡瑁等领兵相助,黄祖才能把吕布击退,可是这一回,就像你刚才说的,刘景升将会陷入北、西两面皆敌之窘状,只怕他不会再有足够多的兵力去支援黄祖,而若外无援军,吕布,战将也,黄祖说不定即非其对手。”
荀彧说道:“阿兄,彧也有此忧。江夏要地,若是被吕布得去,一则,袁术就能形成对刘景升的包围,襄阳必将危矣二来,江夏邻我九江郡,则我九江或许也会产生乱局。敢问阿兄,打算何以应对?”
荀贞考虑了会儿,先没有说自己的意见,问荀彧,说道:“文若,你怎么看?”
荀彧说道:“黄祖能得人心,并亦知兵,又夏口此地,易守难攻,即使他野战非吕奉先之敌,如若坚守,短期内想来还是足能做到的。彧之愚见,眼下之策,宜先观望,传令九江,命做好支援的准备即可。”
刘表、黄祖若是打不过袁术、吕布,刘表肯定便会向盟友荀贞求援。九江、江夏接壤,事有急,援军两三日即可至,换言之,也就是说,虽然几乎可以确定若无刘表援军,黄祖十之八九不会是吕布的敌手,但只要先令九江做好援救的战备,随后等刘表的求援书到,再作进援,也不为迟。荀彧的此策,正合荀贞心意。
……
荀贞、荀彧适才对话中,所说的“刘君郎虽死”、“刘阖、沈弥、娄发等兴起义兵”、“赵韪今屯朐忍”,并及“东州兵”等等,是怎么回事,什么个意思?
刘君郎,即刘焉,“君郎”是刘焉的字。
原来,就在不久前,益州出现了一场变局,便是刘焉病故,其子刘璋继领益州。
刘焉此人,可称是个有些眼光,也有些手段,并且颇有野心的,助力造成近年以来、地方军阀林立割据现象的“变史为牧”此政,如前文之所述,就是刘焉最早向朝廷提议的。
在朝廷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后,刘焉本想请为交州牧,以避战乱,然因闻益州有“天子气”,於是改请为益州牧,后乃得偿心愿,入牧益州,领掌了益州的军政大权。在益州的这些年,刘焉靠着他的政治手腕和敢杀敢做,一边猛烈打击益州的地方豪强,一边笼络、收用三辅和南阳等地迁徙到荆的士人、流民,悉心打造自己的班底,倒也牢牢地把益州掌控在了他的手里,然而却就在不久之前,说起来也是与马腾与李傕、郭汜的长平观之战有关,刘焉的长子刘范、次子刘诞因参与策划了马腾此乱而被李傕杀掉,消息传到益州,又正好碰上绵竹发生大火,烧掉了刘焉府邸、车重,延及民居,馆邑无余,双重打击下,刘焉遂疽发背卒。
他死之后,长安朝廷闻讯,认为这是一个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