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百十万亩良田,即便他没敛财贪钱的念头,随便收点底下人的奉献,也是不难锦衣玉食,家财万贯。——单从家訾这块儿来讲,与前程恰恰相反,江禽家的家产现下已是陈褒、江鹄,乃至许仲、乐进都不能比的了。
对於此事,荀贞亦有耳闻。
然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又再江禽的那些家訾,也的确不是他通过贪污公帑、徇私舞弊等等违法行为搞到的,——当然,在粮种、耕牛等的分配,或别的事情,可能会偏向一下送礼给他的曲、屯,但这非为大错,并且江禽管理军屯以来,军屯每年的收成都很不错,都完成了州府下给的任务,军屯兵士农闲的操练方面,亦都很好。
所以,荀贞也就没有过问。
批复完了那条军务,荀贞放下毛笔,看向了江禽,略作打量,笑道:“伯禽,我去冬巡行诸郡,各郡的军屯、民屯我尽皆看了,民屯不错,你的军屯也很不错!尤其下雪时,还有雪后,除雪都很及时,大多麦苗未有受损,等到过了今年秋收吧,我给你嘉奖!”
江禽应道:“明公,这是禽的本分,不敢图求奖赏。”
“
功则赏,过必罚,此为政之道嘛!……不说这个了,伯禽,我叫你来,为的是青州黄巾降卒事。拨入你军屯的黄巾降卒络绎已至徐州、兖州各郡,你的安置工作做得怎样?”
江禽答道:“回明公的话,禽早就传檄诸郡,严令诸郡军屯的曲军侯、屯长等,务必做好妥善的安置事宜,并已将禽郎将府中的吏员大多派去了各郡监督;禽正打算这几天就往各郡巡看。”说到这里,略微一顿,笑道,“巡看的路线,禽斗胆,打算效仿明公去冬巡州的路线。”
“好啊,总计三四十万降卒入境,拨给你的占了半数,二十万人!其中并且多是降卒中的精壮,安置得好不好,妥不妥当,不仅关系到屯田能不能顺利开展,还直接关系到了收置他们各郡的当地之治安,这件事,关系重大,是必须要妥善处理好的。你,是应该亲自巡看。”
江禽应了声“是”,说道:“那禽明天就出发!”
“也不用这么急。你明天先来我军府,去一趟兵曹。”
江禽问道:“兵曹?”
荀贞点了点头,笑道:“伯禽,数十万黄巾降卒,不能只让他们屯田。我打算从他们中先选出一万到两万的能战之士,打散了,编练成军。我已经交代过兵曹,叫选拣得力的吏员,负责此任。你既要下郡巡看,就让他们跟你一起去;一边你去检查安置事宜,一边由他们选兵。”
兵曹,职掌征兵事,选兵此务,正归此曹管。
江禽迟疑了下,欲言又止。
荀贞笑道:“伯禽,你想说什么?只管言来。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么?”
江禽说道:“是。……明公,敢问之,这一两万的黄巾降卒编练成军后,明公准备以谁为将?”
荀贞顿时猜到了江禽的想法,抚摸短髭,笑道:“怎么?想带兵了?”
江禽讪笑说道:“不敢隐瞒明公,禽虽知屯田此任重要,可是明公,……哎呀,这屯田的活计实在是无聊啊!整天都是和地、粮、牛打交道,明公,禽都快闷死了!”
“伯禽,管亥午到的郯县,你来之前,我才见过他。你知我对他说了什么么?我对他说,民为国之本,兵为国之爪牙,而粮为兵民之本。自黄巾乱后,至今海内战乱已十余年矣,民间百姓十室半空,田地大多荒芜,你可曾闻,袁本初在冀州,因为缺粮,其部兵以桑椹为食?又可知吕布、袁术为何不和,也与粮有关,吕布数索粮,袁术不给之。……伯禽,你把屯田管好,使我用兵无忧,於今当下,实是比你战场,打一两个胜仗更为紧要!”
江禽只得熄了再战场的念头,说道:“是,禽谨遵明公之令,定为明公管好屯田。”
“我已置下酒宴,今晚款待管亥和其余几个青州黄巾的渠帅,你今晚也来参宴。”
是夜酒宴,尽欢方散。
……
次日,荀贞召来戏志才、荀彧、郭嘉、陈群等人,商量对管亥以外那几个青州黄巾渠帅的任用,却一道急报送来。看完这道急报,荀贞笑视陈群,说了一话,陈群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