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此檄,亦可算是先教而后诛了。”
魏攸此言倒也是正理,刘虞听了,略作踌躇,想了一想,便说道:“也罢,就按君此议!”
於是刘虞就传书与公孙瓒。
公孙赞现就住在蓟县外边郭逊来时所见到的那座小城里,两边通信非常方便。
当天,公孙瓒就接到了刘虞的这封传书。
传书之中,刘虞倒是没有提刘和之事,也没有说公孙瓒骚扰百姓之事,只是说他又把自己送给乌桓人的礼物给抢走,乌桓人来告状了,然后请公孙瓒到州府商议一下该怎么回复乌桓人。
公孙瓒看罢之后,把这信书丢到案,顾於左右,不屑地说道:“胡虏所畏者,威也!其禽兽之性,便是再以仁德怀之,亦无用处。刘幽州对乌桓诸胡一味地以宽容相待,他的这个政策,当真是南辕北辙!当年我在辽东属国任长史,为国家守边,每次乌桓胆敢来犯,我哪回不是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到的后来,那乌桓人听到我的声音就会落荒而逃!彼辈胡虏,只有把他们打痛了,他们才会服气,像刘幽州这样,低三下四地还送礼给他们,简直不但是丢尽了我大汉的脸面,并且靠他这一套,又如何能够保得边境的太平?乌桓诸胡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更加侵扰我之边境,害我百姓!我叫谷等郡的驻兵抢走刘幽州给乌桓的礼物,实际是在帮他立威,他不知感谢於我,反再三来书质问,真是可笑至极!”
堂中一人,接口说道:“明公所言甚是。我闻当年乌桓人,更相告与‘当避白马长史’,对明公个个都是畏之如虎,他们不敢与明公接战,私下里挂明公的画像,使骑射之,凡能中者,皆乎万岁,对明公畏惧到这种程度,做出如此可笑的勾当!足可见明公之威,震慑乌桓。”
说话之人年约四旬,相貌清癯,颔下长须,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
这人名叫刘玮台,是公孙瓒的亲信之一。
——如前文所述,公孙氏虽为幽州大姓,簪缨之家,但因为公孙瓒的母亲地位卑贱,只是公孙家的一个小婢,公孙瓒等於说是公孙氏的庶子,——这一点,他与袁绍倒是相像,但他没有袁绍的运气,不像袁绍被过继给了从父为子,由此变庶为嫡了,所以他最先只能以郡中小吏这样的低微官职出仕,仕途起先并不很通常,也就是说,他虽为名门大族的子弟,然实近乎寒门子弟,因是再到后来,他手中渐渐地有了权力以后,他对高门名族出身的子弟就不很亲近,反而亲近的都是寒门或者商贾支流。其中他最为亲信的共有三人,刘玮台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一个叫李移子,一个叫乐何当,他甚至与这三人结拜为了兄弟,以“伯、仲、叔、季”为互相之称。公孙瓒自称为伯,刘玮台为仲,李以子为叔,乐和当最小,为季。
刘玮台此三人中,刘玮台是个算卦的,李移子是个贩布的,乐何当也是个商贾,他三人都是巨富,家訾亿万,公孙瓒与他三人结为兄弟,一则是因他亲近寒士、商贾之流,喜欢他们的市井之气、轻侠脾性,再一个,其实也是看重了这三人家中的财富,就如荀贞在徐州曾经得到过糜氏的资助,又如曹操刚起兵时,陈留大豪卫兹曾给过其粮饷帮助相仿,公孙瓒也是为了能够从此三人那里得到钱粮相助,他也的确是得到了这三人大力的帮助。
却是公孙瓒也知道他这三个兄弟出身低微,为了给他们脸贴金,对外就以古人如灌婴之类者,来给他这三个兄弟做类比。灌婴是跟随刘邦起兵,建立前汉的大功臣,其早年就是以贩布为生,和李移子的营生行当一般无二。
三人之中,李移子、乐何当倒也罢了,刘玮台因是个卜人,文化水平倒是不低,且能言善道,又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故现在公孙瓒的帐下,他俨然已是一个公孙瓒颇为得用的谋士。
公孙瓒听了刘玮台的赞誉,自矜一笑,抚须沉吟片刻,问刘玮台,说道:“刘幽州在这封来书中,又请我去蓟县州府会议,贤弟,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刘玮台摇着羽扇,说道:“以弟之见,贤兄不宜往见。”
公孙瓒蹙眉说道:“刘幽州已屡次请我去州府相会,前几次我都托病拒绝,可我想着,总也并不好每次都拒绝他吧?知道的,知道我是不乐意见他,听他喋喋不休,嘟哝个没完没了;不知道的,别叫以为是我怕了他刘幽州!……贤弟,要不这次我索性就去州府和他见一见?正好趁此机会,我当面告诉他,他对乌桓人怀柔的这一套是不管用的。”
刘玮台说道:“贤兄,不虑鸿门宴乎?”
公孙瓒“嗤”的一下,笑了出声,睥睨豪气显露,说道;“就凭他一个刘幽州,手不能提鸡的,他能搞什么鸿门宴?便是搞了鸿门宴,难道我还惧他不成?”
这时一人离席起身,说道:“明公,下吏愚见,也以为明公不宜往县中州府往见刘幽州。”
说话之人,是公孙瓒帐下的长史关靖。
公孙问道:“为何?”
关靖说道:“鸿门宴云云,明公自然是不会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