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豫州对许褚不可谓不优待矣,可换来的是什么?却是这样的结局!敢问诸公,这样的豪强,是诸公想看到的么?”
多年前,汝南黄巾万余众攻许褚之壁,许褚乏粮,便向黄巾渠帅提议,以牛换其粮。黄巾军通常是举家老小聚集在一起的,不但打仗,同时也耕田种地,对牛这种重要的农业物资是很有需求的,那渠帅就同意了许褚的提议。却这牛被黄巾军拉走之后,牛不知道是要拉它干什么去,便挣脱了黄巾军的拽拉,奔跑了回来,许褚看到,就去到阵前,拉着牛的尾巴,倒拽着它行了百余步,这不是力挽奔马,这是力挽奔牛,如此力气,着实是令人惊骇。黄巾军的兵士俱皆大惊,於是不敢取牛而走,由此许褚的大名一下就传遍了淮、汝、陈、梁间。淮、汝、陈、梁者,“淮”,淮水,“汝”,汝水,“陈”,即陈国,“梁”便是梁国。后来孙坚得了豫州,几次招揽於他,他都不做回应。荀贞也试着招揽过他,可他也不理会。换做个别人,招揽你你不答应,孙坚或者荀贞,可能就会发兵去打了,但问题是许褚一则,他在谯县既不向外掠夺,也不为恶地方,二来,其人又勇名在外,去打他的话估计亦不好打,於是,荀贞没去打,孙坚也没去打,就这么一直拖到现在,谯县此地,现俨然已经成他许褚的私留地了。
这样的豪强,不用荀贞来说,便是张昭等人,当然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秦松瞧不惯程嘉咄咄逼人,数次“质问”张昭的模样,便就出言,说道:“许褚,万人敌也,我闻此人,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逸,勇力绝人,这是一万个人里面也不见得会有一个的,怎么能把他与兖州的豪强来做对比?”
程嘉瞥了秦松眼,瞧在秦松是荀贞任广陵太守时的故吏,算是较早跟从荀贞的徐州诸吏之一的资历,稍微给了他些脸面,没有狠狠怼他,却亦嘴不饶,说道:“乘氏李进不就是这样的一个豪强么?其人若非亦如许褚,勇武敢斗,巨野泽的贼寇又怎会服其,与其暗通?”
他转对荀贞,说道,“明公,这李进与巨野泽中的贼寇相通,刘济阴败了巨野泽诸贼以后,闻其得了李操、李进兄弟与贼寇往来的凭据,却没有依法惩治李氏兄弟,反是把凭据出示於李氏兄弟看之,随后释之不究。刘济阴为何不按法严惩?想来,其原因应就是像张公刚才说的,他是为了优抚豪强,其所图者,必是为借李氏兄弟之势,来助他安抚境中,可是结果如何?李进叛乱!明公,如刘济阴当时按法从事,杀掉了李氏兄弟,又怎会后来的李进叛逆?又怎会有高、冯二君不幸战死身亡!……明公,高、冯二君之亡,过在刘济阴也!”
荀贞闭眼睛,收拾了下因程嘉提起高素、冯巩而骤然来至的悲痛心情,心道:“子绣、胡狗,李家我已给灭了族!权且算是给你俩报了仇了!”睁开眼,说道,“你且只说治兖策。”
程嘉应道:“诺。”
他先向荀贞下揖,行了个礼,随之顺着自己的话风,接着说道,“是以嘉以为,对待兖州的这些豪强,不能像张公说的那样,对他们优抚是没有用的,乱世当行重典!而应该严厉的以律法来约束他们,来制裁他们,如此才是长治久安之计,才能真正的把兖州的元气恢复起来,明公也才能真正的得到兖州士民之心。现在曹东郡、张孟卓的联兵进犯被明公击退,明公的威名在兖州已经是越发盛大,而曹东郡,张孟卓今既复败,他俩眼下则肯定是无力再犯我兖了,嘉之愚见,於今策,不仅不该令荀使君更改他的既定治兖之策,更还应当趁此时机,传檄荀使君,叫他加大整治兖州豪强的力度,此之所谓‘快刀斩乱麻’,从此一劳永逸是也。”
荀贞问张昭、荀彧等人,说道:“张公、诸君,君昌此言何如?”
程嘉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有道理、有例子,确实是无可辩驳,而且正如他所说,曹操、张邈连番大败,现在守境都是勉强,再次进犯兖州,他俩目前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也就是说,兖州在经过这两场与曹操的大战之后,现在处於了一个暂无强大外敌的环境之中,那么确实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彻底或大概地铲平境内豪强,把那些依附於豪强的百姓们重归州府掌控,如此,一边消弭了或许会再有李进这类豪强背叛的隐患,一边也扩充了可用的民力。
荀彧乃於此时表态,说道:“彧以为,君昌此言甚是。”
张昭也无话可反对,亦表示赞同。
荀贞便接受了程嘉的建议,当天传令荀攸,叫他抓紧时间安抚地方、整肃豪强,并下令徐州各郡继续抽调牛、粮种等农业物资支援兖州。一边整肃豪强,一边加大对百姓分牛、田、粮种的力度,以此双管齐下,稳固兖州的统治,同时尽量地恢复和发展兖州的农业。
就在荀贞一边给从征将士论功行赏,一边忙这些有关兖州的政事之际,一道书从青州历城送至。
书是荀成写来的。
荀贞打开观阅,见其写道:“陈买先败被擒,济南兵复为子龙所破,青州接连损兵折将,州中惶恐,而曹东郡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