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正是为了保证曹公能够攻打亢父。”
张邈问道:“此话怎讲?”
圈文生说道:“明公,陈留我郡,位处在济阴和山阳两郡的西南边,陈留若为荀贞之窃据,那么他必定会从陈留方向,向济阴、昌邑进兵,也就是说,曹公的后路就会被荀贞之给断掉。前有亢父未下,后有荀贞之率兵从他的后边杀来,曹公势必将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到那个时候,别说打下亢父,曹公就是想再退回东郡,也是万万不能的了。所以说,明公现率兵现援陈留,看是为了保住陈留,实也更是为了解曹公后顾之忧,帮助曹公打下亢父!况且现在既然荀贞之已经亲率兵马到了梁国,则就可断定在泗水东岸,他留下的部队必然不多,兵马既少,亦就不足为虑了!於此情况下,曹公集中力量攻打亢父,拔克此城,岂不轻而易举?”
圈文生的这一番侃侃而谈,听来有几分道理。
张邈听了,抚须沉吟,说道:“卿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见陈宫在旁一直没有开口,就问陈宫,说道,“公台,你怎么看?”
陈宫是个有智谋,也有见识的人,但就是反应慢点,脑子转得慢些,荀贞突然率部出现在梁国,这是一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以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就没有说话,趁着圈文生侃侃而谈的时候,他转动脑子,分析此事,圈文生说完了,他也琢磨的差不多了,听到张邈问他,便回答说道:“明公,陈留现在咱们断然不可回去。”
张邈问道:“为何?”
陈宫说道:“原因有两个。”
张邈说道:“你且说来我听。”
陈宫说道:“一则,如果荀贞之真的带兵到了梁国,那么梁国在陈留与亢父之间,我军从亢父撤往陈留,或会於半道之,遇到荀贞之的埋伏,一着不慎,就非但救不了陈留,我军还要陷入全军覆没之险境;二则,荀贞之用兵素来狡诈,深得兵法虚实之要,陈留虽然急报,说在梁国发现了他所亲率之军,但又怎么能够确定,那带兵之将就是荀贞之?”
张邈说道:“公台,你的意思是?”
陈宫说道:“不能排除出现在梁国的那支徐州兵之主将并非荀贞之,而是他不知用谁假冒了他,他本人其实正在泗水东岸,因曹公所部扼守渡口,他数战而不得渡水,所以才用此计谋,来欺骗我等。”
张邈听了,觉得陈宫说的也有三分道理。
圈文生却是不以为然,说道:“公台,我看你有点儿想得多了。”
陈宫问道:“我怎么想的多了?”
圈文生说道:“你说荀贞之狡诈多端,这一点不错,可正因为他狡诈多端,故此他不傻啊!”
陈宫问道:“你此话何意?”
圈文生说道:“是亲自领兵到梁国进攻陈留,以调我军回援陈留,从而分掉我攻亢父之兵,减轻亢父的压力,这一点更有利於他徐州这边,还是派一支假部队去梁国,而他还在泗水东岸,这样更有利於徐州这边,不言而喻!肯定是他亲到梁国,胁我陈留,更有利於他徐州,所以说,出现在梁国的这支部队,我以为,一定是他亲自率领的,这一点无可置疑。
“而至於你说的半路可能会遭到他的伏击这一点,只要咱们行军路小心谨慎,他荀贞之难道还会道术不成?他的埋伏,我军又怎么可能会中?”
陈宫说道:“可是现在孙文台战死郾县,济阴、山阳已为我军所得,只要再把亢父打下,兖州全境的光复就指日可待,现在的形势,对我军实在是一片大好,若於此时回撤陈留,恐怕会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圈文生说道:“公台,正如你之所说,现在济阴、山阳都已为我军下,只剩一个亢父未克,而荀贞之现又在梁国,只要咱们能回去把陈留守住,那么成功打下亢父,定也就不会很难,又何必我军还要留在亢父,坐视陈留危险仍不走?”
陈宫总之是不赞同张邈撤回陈留的,可是说来说去,圈文生总有话语来答他。
一直在帐中争论到小半夜,最后,众人一起问张邈意见。
张邈摸着胡子,闭着眼,寻思了半晌,睁开眼睛,慢腾腾地说道:“公台,你所说都有道理,但陈留,确实是断不容有失,而且济阴、山阳已下,想来以孟德之能,定是可以独自攻克亢父。我看,咱们还是回师,速援陈留去吧!”
张邈不再犹豫,做出决定,算是一锤定音。
诸人便就各自辞出,回本帐收拾行装,做返回陈留的准备。
陈宫回到自己帐外,仰首望月,满怀郁闷。
昔日他跟从曹操的时候,曹操不愿意为兖州死战,因是他叛了曹操,改投张邈,却没有想到张邈还不如曹操,竟如个守家的奴才一般,只看着陈留的一亩三分地,而没有整个的大局观!
陈宫心道:“明公,难道你就没有看出,只要能把亢父打下,兖州全境为我所有,那就算陈留丢掉,又有何妨?一样能够再把它夺回来的!又何必眼中只有陈留?窥一斑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