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将令,命令再攻亢父。
便於这天下午,其麾下诸将各领兵出营,再一次对亢父城展开了进攻。
曹操没有出营,他登望楼,眺望观看这场攻城之战。
曹操身边站着一人,面相十分的慈祥,看起来就像一个敦厚的长者,这人不是别人,正就是陈留太守张邈。
——却那张邈怎么会在曹操的军中?本来张邈他是呆在陈留没有出来的,但后来在得知了孙坚带兵前去颍川,与吕布在郾县鏖战之后,他觉得汝南方面他是后顾无忧了,而这个时候曹操刚好把昌邑攻下,兖州的胜利看起来唾手可得,由是,为了不让曹操独占这份胜利,他便听从了陈宫的建议,慌忙率兵出陈留郡,赶到昌邑,与曹操合兵。打下昌邑,继又俱至亢父。
曹操、张邈抚栏观战。
亢父城头,数面将旗招展。城西的主旗是荀攸、乐进之旗,城北是跟着荀攸、乐进退到亢父的潘璋之旗,城南是一样跟着荀攸、乐进退到这里的济阴相刘馥之旗。三面高大的主旗两侧,城墙垛口之间,又有各色的较小旗帜,总计十余面,这些是守卒军中各营主将的旗帜。
荀攸、乐
进等的亲自临城指挥下,守卒们迎对三面之来攻,振作抵御。
箭矢如同飞蝗一般从城头射出,又有小型的投石车从城头向外投石。
城下亦是箭如飞蝗,投石车不断向城头、城墙投石。
曹操、张邈联兵主攻的是城西,二人重点观看的也是城西,但见那排成阵型的步卒迎着箭矢、碎石,用半截船等物作为阻挡,奋力向前,却是於各部将校的催促下,进战多时,依然是不能够靠近城下。攻战了一个多时辰,进攻的部队换了三轮,伤亡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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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邈皱起了眉头,说道:“孟德,实在是没有想到,荀公达、乐文谦败军之将,如今困守亢父一城,居然不仅能守到现在,且观其士气,犹尚高涨。”
曹操说道:“荀公达智谋之士,乐文谦敢战之人,并此亢父城易守难攻,他两人虽丢了昌邑,战败到此,但我军要想很快就把亢父打下,亦小难也。不过也无妨,今日打不下,明日再打,对於打下亢父我还是很有必胜之信心的,只不过最多多费几天时日罢了。”
张邈担忧地说道:“军报不是说荀贞已然率兵出了合乡么?孟德,如果被荀贞之率兵来到亢父城下援助城内,这场仗,我看就不好打了。”
曹操意态轻松,抚须笑道:“贞之要想到亢父来,须先渡泗水,泗水渡口,我已把之守得严严实实,他又怎会那么容易就兵到亢父城下?孟卓,你不必焦虑,且观我迟早取下亢父就是!”
正说话之间,望楼下奔来一个军吏。
这人了望楼,到曹操、张邈面前,两人看去,是曹操的帐下吏朱台。
朱台手捧一檄,奉与曹操,禀报说道:“明公,东郡来檄。”
曹操接住檄文,展开观阅,不多时,檄文看完,他不动声色,把檄文重新叠好,交给朱台,说道:“我知道了。你去把此檄放入我帐中。”
朱台应诺,拿檄而去。
曹操扶住栏杆,继续观战。
张邈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见他竟是好像没有向自己说那檄文内容是何的意思,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孟德,是东郡的来檄么?”
“啊?”
“刚才那道檄,是东郡来的么?”
“哦,是啊,……方才朱台不是已经说了么?”
“想来东郡不会无缘无故的传檄而来吧?那檄文是何内容?”
曹操轻描淡写地说道:“檄文中说,荀成、赵云率兵从历城南下,向我东郡进发,看样子是要进犯东郡。”
张邈闻言,神色顿变,说道:“什么?”
曹操转过头,目落张邈脸,再说了一遍,说道:“荀成、赵云率兵,似欲犯我东郡。”
“孟德,这、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瞅了张邈几眼,忽地一笑,说道:“孟卓,东郡又非卿之东郡,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了,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撤围亢父,回援东郡?”
张邈还真是这个担心。
东郡是曹操的老巢,一旦东郡有事,他以己度人,觉得曹操没准儿很大的可能便会放弃攻打亢父,立刻回师东郡,这样一来的话,曹操一撤走,只凭他陈留兵,断然是无法把亢父打下的,那这就是说,攻下亢父、从而光复兖州全境的大胜前景,也许就会因此而失。
张邈讪笑说道:“亢父如下,则兖州全境光复在望,孰轻孰重,孟德心中必是有数,我哪里会有什么担心?”
曹操听了张邈这话,摸着胡须,仰起头来,朝着天空哈哈大笑。
张邈莫名其妙,问他说道:“孟德,你笑什么?”
曹操说道:“孟卓,你没看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