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厨给他们做饭,还有官奴婢服侍他们,寻常百姓的家庭,露天住宿,拥挤不堪,吃喝拉撒都在一堆不说,既进了城,得到了孙坚的庇护,那他们理当为守城出力,孙坚且从他们选出了精壮千人,用之协助城防事宜。
这些且不必多言。
只说吕布率部,长驱直入,大摇大摆地到了郾县城西。
孙坚早已闻报,已登上城头,孙香、孙暠等从军在城的宗族子弟,程普、韩当、祖茂等孙坚帐下的得用大将,跟在他的左右,日前谒见孙坚的那位郭、辛、荀士人亦随从在侧,一干人凭城俯瞰,观望吕布军的军容。
但见如长蛇迤逦,只怕得两万多之众的布军步骑,由西到至。
时当午,春阳明媚,阳光洒下远近,道路南北两边田间的青苗,早前已被魏越部收割干净,如今那麦田就像被狗啃过了似的,有的地方露出黑黄的土壤,有的地方犹存绿色的麦秆,有的地方露出个大坑,也不是魏越部干什么而搞出来的,景色很不好看。
而就在这两边的麦田间,卷起了漫天尘土的吕布兵马,金鼓齐鸣,旌旗如林,前为战兵,后为辎重,行军的声势极是壮大。不但在路上行军,田地,也有行军的吕布兵马。路上的多是步卒,田的多是骑兵。相比步卒,骑兵的数量为少,但骑兵是骑马而前的,放眼望去,入目所见,遍野都是高头大马和马上或着铠甲、或穿布衣,或持矛槊,或挟弓矢的壮士,论以声威,却是比重占少的骑兵部队,更胜过比重占多的步卒部队。
孙坚细细观瞧。
看到布军步卒的队列,前头的兵士持矛、盾而行,随后是弓箭兵,再后是大型军械,高耸的云梯、高大的投石车、头端裹着铁的撞车等等诸物,云梯差不多二十来座,投石车略少,撞车最少,只有四五台。这些军械都是又大又重,少则需四五人推动,多则需十余力士,於缓慢的前行,就像是一头头将欲噬人的猛兽,只看上一眼,就给人以强烈的震撼,最后是辎重车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
一面面黑底绣红字、丈余高的将旗,飘扬於步卒、骑兵的队伍里。
最显眼的当然是吕布的将旗,处在步卒行军阵型的军位置,四五尺长、相似宽度的旗面上,竖绣写着吕布的官衔,“奋武将军、假节、仪比司、汝南太守”,最后是个“吕”字。
奋武将军、假节、仪比司,这是吕布在刺杀了董卓后,王允奏请朝,给他封任的官职汝南太守,不必多说,则是吕布打入汝南,占下了汝南半郡后,袁术表给他的官职。
环绕着吕布的将旗,长四里,宽一两里的整个布军的行军队,离吕布将旗或远或近,分别是张辽、高顺、高雅、氾嶷、曹性等等布军诸将的旗帜,旗帜上的绣字一如吕布将旗上的绣字,上边是此诸将的将军号、或校尉二字,下边是他们的姓。
众多的将旗之外,又按方位,各有绘画着青龙、玄武等四象图像的军旗,又有绘画着猛虎等形象的军旗,又有白、赤、黑、黄等各色的旗帜,总而言之,各类旗帜,不下百面。
随孙坚观看布军形势的那个士人,看到眼前如此壮观盛大的一幕,俱是震惊失色。
郭姓士人颤声说道:“吕布的兵马何时如许多了?他是又从褒信等地调兵过来了么?”
吕布初入颍川郡时,没有这么多的兵马。
孙坚部围攻褒信这个谣言是孙坚派人传出去的,对吕布军现下的军心不稳,孙坚自是一清二楚,他笑道:“从褒信调什么兵?我不是与君等说了么?弘咨等现正往褒信进兵,吕布不往褒信派兵就不错了!”
“那他的兵马怎么变得这么多了?”
孙坚遥指吕布部队的后边队伍,说道:“君请细看,布军前边的兵卒虽甲械颇盛,后头的兵卒却俱裹帻弊衣而已,那些兵卒,定是他在定陵、舞阳等县掳掠入军的。”
郭姓士人细看多时,发现果如孙坚所说,稍微松了口气,说道:“将军是说,布军的战兵实无这么多,多出来的那些是被他裹挟军的百姓?”
“可不是么?要非这些被他裹挟的百姓,他的部曲何能有如此之多?”孙坚瞧了郭姓士人下,见他仍面存惊慌,知道他是被吕布精锐部队的气势给吓住了,遂安慰他,说道,“今布军的军容观之虽盛,然裹挟之民,有什么战力?无非壮壮声势罢了,动上真格的,一无用处!君且勿忧,请稍后数日,静待我破灭吕贼,为惨死他军刀下的颍川父老报仇!”
到底是吕布帐下的精锐,都是虎狼之士,观之委实雄健,郭姓士人的忧心不能因为孙坚的一句话就彻底消除,他忧虑地说道:“吕布已号飞将,万人敌也,我闻张辽、高顺等,皆其帐下悍将,亦俱并州之猛士也,而今彼等俱从吕布到此,明公,这场仗恐怕不好打赢吧?”
孙坚哈哈大笑,却是与这郭姓士人截然不似,非仅毫无惧色,反而神采飞扬,说道:“郭君,你说错了!”
“哦?”
“囊日我在汝南,早就想与吕布主力决战,奈何他畏惧於我,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