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知荀贞对徐荣的重视,得获徐荣之后,一方面以礼待之,一方面亲自把他送到了中军,送至荀贞面前。
见徐荣来到,荀贞亲上前迎之。
却看徐荣,虽是激战了多半日,然因赵云礼遇之故,却是铠甲齐全,发髻不乱,乃至腰剑还在身上。典韦紧随在荀贞身侧,见他宝剑在腰,忙赶上几步,想抢在荀贞前头先把他的剑给取了,荀贞拦住典韦,笑道:“我与徐将军乃故人也,虽久不见,而书信常有,情谊无变!”
徐荣看着笑吟吟的荀贞,想想他施的反间之计,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感受。
 an书巴,anshuba;他自己把剑解下,交给身边的赵云,长叹了一声,说道:“君侯害苦我了!”
荀贞来到他前头,从赵云手上把他的剑拿过来,亲手又给徐荣配上,然后引徐荣入帐,请他上座,自己则到他座前,对他下拜行礼。
徐荣唬了一跳,万没想到荀贞一见面竟然就对他行大礼,下意识地连忙从座上跳起,让到一边,伸手向去扶,手伸了一半又顿住,毕竟他和荀贞现下是“敌对”的关系,荀贞便是屈己待人地向他下拜,他似乎也没有道理去扶。
荀贞下拜行礼毕,起身说道:“我这一拜,将军可知为何?”
“君侯请说。”
“正是因知我此前之反间计害苦了将军,故而我才有方才一拜,为将军赔礼啊!”
荀贞是什么身份?就不说袁绍表的、那个不得朝廷承认的“行建威将军”号,他也是堂堂颍阴侯、广陵太守,而徐荣正是个什么身份?一个比二千石的中郎将罢了。再比较荀贞、徐荣两人的实权,荀贞是一军之主,帐下两万余步骑虎士,徐荣只是董卓麾下的一个将校,本部不过数千人罢了。也就是说,不论是身份、还是实权,荀贞都远在徐荣之上。
而荀贞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居然当众行大礼,给徐荣道歉赔礼。
徐荣便是仍对荀贞之前的“反间计”心怀不满,可现下得了荀贞如此对待,这点不满也早消失不见了。
荀贞在这时又诚恳地说道:“先之反间计,乃是为取胜,不得已而为之,我实怀愧,今因胡轸之故,将军败北,将军如归洛阳,我深忧将军或会因此而被董卓杀害,故而再三传令军中:务必要找到将军!今终得将军於阵上,我心方宽。”
徐荣感荀贞之诚,无话可对,又长叹一声,说道:“今我兵败,为君侯所获,无它所言,唯求速死。”
荀贞说道:“我素敬将军,以为将军乃明时事者也,将军今为何出此昏聩之言?”
“我与君侯为敌,今兵败被擒,自当受死。这是败将的本分所言,何来昏聩?”
“我与将军故人,未得将军前,已深忧将军或为董卓所害,今得将军,又怎会亲手害之?此其一也。将军今次兵败,太谷已是我与孙侯的囊中之物,太谷一下,至洛阳再无阻碍,区区百里,一日可至,我与孙侯联兵五万余众,冀州袁本初遣兵五千已渡大河,后续主力不日也会将至,又有鲁阳袁公路,亦拥兵数万,张孟卓诸公,很快也都会再次起兵,与我等共取洛阳,以我此数十万兵马步骑,董卓岂能抵挡?他败亡在即了!将军素来明智,观今之形势,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取舍么?却何必居然求死?此其二也。……因此二故,我说将军昏聩。”
徐荣默然不语。
荀贞拉起他的手,又慨然说道:“方今汉室衰微,天下纷乱,正英雄用命之时!将军如肯与我同讨叛逆,扶助汉家,以将军之能,来日万户侯何足道哉!”
徐荣低下头,不说话。
荀贞问道:“将军何意?”
徐荣答道:“相国对我有旧恩,我不能叛之。”
跟在荀贞左近的荀彧出口说道:“将军此言谬矣。”
荀贞给徐荣介绍:“这是吾弟文若。”
荀彧说道:“董卓对将军有恩,汉室对将军就没有恩了么?设无汉室,又何来将军之今日?董卓之恩,私恩是也,汉家之恩,国恩是也。焉有为私恩而弃国恩的?”
荀攸亦道:“将军如肯弃暗从明,天下只会说将军识大义,不会说将军叛董逆。”
荀攸早从荀贞,徐荣是认识他的。
听得荀彧、荀攸这么说,徐荣乃下拜说道:“愿从君侯取洛阳。”
董卓对徐荣有恩,可徐荣不是凉州人,在凉州军里久受排挤,被排挤得久了,董卓不能一视同仁地对待他,董卓对他的“恩”自也就难免慢慢地就淡了,而反过来看荀贞,情深意切,足见其诚,相比董卓不知强上多少,又正如荀贞所说,太谷一下,至洛阳再无阻碍,以袁绍、袁术、张邈等整个山东州郡之力,董卓显是难逃败亡,再又如荀攸、荀彧所说,董卓为天下士人所恨,便是叛了董卓也不会有人骂他,三个缘故结合在一起,徐荣改投荀贞自理所当然。
荀贞大喜,把他扶起,请他入座,自也回位上坐下,笑道:“前边阵上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