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每日里要拿两个鞑子小孩儿的心来下酒,否则便会不开心。
当然,孝童县知县也知道这种传言往往都是扯蛋夸大的成份居多,可是眼前这个小白脸实在无法让自己把他和传说中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将联系到一起。
心中疑虑颇多的孝童知县高声喊道:“请小公爷见谅,如今贼军方退,下官也不得不小心为上,还请小公爷带几个亲兵入城便可。”
张之极闻言却是大怒。
好你个孝童知县,不知道老子最烦的就是别人喊我小公爷?你这般喊法,不还是当老子是靠了自己老爹的名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心中大怒的张侯爷干脆带着四五个亲兵走到城墙下,先行验过堪合后便进了城头放下来的吊篮等着城上的人把自己拉上去。
只是甫一到了城头上,张之极的马鞭便没头没脑的向着孝童知县抽了过去。
孝童县的十几个衙役见状,原本想要抽刀抢回知县大人,却不曾想被张之极带来的几个亲兵用刀抵住,一时间无法上前。
孝童知县许明德被抽的满地打滚,却嘴硬道:“不知道下官哪里错了,自有国法处置,小公爷殴打下官,便不怕下官参你一本?”
张之极闻言,心中怒气更甚,又狠狠地抽了几鞭子,这才扔了鞭子道:“喊本侯侯爷!不是小公爷!”
心头怒火发了一些之后,张之极也算是稳定了情绪,等到孝童知县起身后,这才吩咐道:“开城门,让大军进城。”
许明德暗骂自己一声蠢货,方才这小公爷口口声声的便是本侯本侯的,自己偏偏还要喊小公爷,这顿揍挨的不冤。依着眼前这位爷的圣眷,便是自己参上一本,估计也就是走个样子的事儿。
只是再怎么样,许明德却不敢当真下令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
有道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客军就更是如此了。
深知这些大头兵们什么德性的许明德难得的硬气起来:“侯爷恕罪,恕不官不能下令打开城门。”
张之极如何不知道这孝童知县在担心些甚么?当下便怒道:“开门,本侯保证这些兵不会在城中扰民,便是今晚住宿,也是在街道上,不会去百姓的家中搅扰半分!”
许明德却梗着脖子,连身上刚才在地上滚出来的灰也不去掸一下,只是道:“侯爷又如何保证?倘若匪未乱,兵却乱,下官如何向天子交待?”
张之极被这许知县气得想笑——当老子的兵和以前的那些卫所混子们一样了?要是那样,这些兵别说在接到圣旨后的两天的时间便赶到你孝童县了,便是准备妥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只是眼前这县令无论如何不肯开城门的态度,倒是让张之极颇为欣赏起来。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崇祯皇帝重视军纪和百姓,张之极便也是重视这些,当下便向许明德道:“本侯愿以身上爵位做保,倘若有一个兵扰了民,你尽管上书弹劾本侯,到时候本侯哪怕是降职为民,也不怨你半分!”
许明德见张之极连拿爵位做保的话都说出来了,一时间倒是被噎的无言以对,沉吟半晌才道:“既然侯爷这般说了,下官也不得不开这城门。只是侯爷千万要管好这些兵爷,若真是有扰民的事情发生,下官便是拼着这身官服不要,也要参侯爷一本!”
张之极见许明德一再强调,虽然心中也是烦的要死,却也只是挥手道:“行了行了,到时候不用你参,本侯自己向陛下请罪便是!”
许明德无奈,只得命人开了城门,让大军进城整休。
等到大军进城,张之极吩咐完安顿之后,这才随着许明德一同往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张之极便大大咧咧地往主位上一座,毫不在意这是许明德的主场,开口问道:“说说罢,现在这边的情势如何?”
许明德虽然觉得张之极无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回侯爷的话,前天的时候,那些围城的逆贼便向北退去了。”
许明德先是说明了危机已解,接着又道:“只是此次城中战死的青壮颇多,若是贼人再来,只怕是撑不住了。下官也不怕侯爷笑话,此次居逆贼围城,下官毫无守住的信心,便是连一死报君恩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张之极却是看了一眼许明德道:“你也不用跟本侯玩这种心眼,本侯也不是来保护你孝童县一地的。
说白了罢,此次战死的,还有遭了灾的,你尽管向朝廷上报便是,陛下必然会给你等一个说法。
至于本侯,今天晚上在城中休整一番,明儿一早便要接着向北进军。
当然,你也大可以放心,那些叛军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只是,你还是有一点要注意。”
许明德拱手道:“请侯爷明示。”
张之极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烽烟一起,遭灾的还是老百姓。这次本侯向北进军,少不得会有逃灾过来的百姓来你孝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