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的那个在县衙里当差的弟弟说过,这个田都督就是阉党里边儿的五虎,那些当官的听了他的名子都能吓的打哆嗦呢。”
听了老头子不知道在哪儿听来的话,旁边儿的一个老头子立即笑了:“什么阉党不阉党的,俺看呐,这些当官的,就是欠治。你看皇帝一来这里,杀了这些人后,多老实。现在就连你这种老家伙都能吃上顿饱饭,不是美滴狠?”
先前说话的老头儿闻言,倒也不恼,只是点点头道:“可不是么,就是欠治。还是皇帝好啊,好人哪。也知不道现在皇帝在干些甚么。
倒是也没听说京城遭了灾,俺看哪,皇帝可能这会儿正在用金锄头锄地呢。老李,你说是不是?”
刚才还在嘲笑他的老头儿闻言,轻笑一声道:“我说赵老头,你个老家伙知道甚么,咱们这位皇帝啊,跟武宗皇帝一样,可是喜欢打仗,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带着兵去辽东杀建奴去了。”
赵老头却梗着脖子道:“你老李才是胡说呢!京城要是没遭灾,那皇帝不得带着文武大臣们去地收里庄稼啊?要不然光靠买?那还能行?那不成了败家仔儿了?”
李老头闻言,笑道:“说你个赵老头儿糊涂吧,你还不高兴。你想想,那是谁?那是皇帝!
皇帝家里有多少家丁?有多少人能指使?还能自己下地收庄稼去?也知不道你个老家伙是咋想的。”
正说着话,却是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儿的赵老头,挤眉弄眼的道:“哎哎,看那边儿,不是那个锦衣卫的伙计么?”
赵老头闻言,顺着李老头示意的方向看却,却不正是田尔耕?
其实人的年纪大了,耳朵便有些背,为了能让自己和别人都听得清楚自己在说些甚么,声音便会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方才赵老头和李老头的声音在他们自己看来不大,可是越走越近的田尔耕却是听得分明。
听着两个老家伙在编排崇祯皇帝用金锄头锄地,田尔耕的嘴角不由得一抽抽,心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咋不说皇后娘娘还天天烙葱油饼呢!
虽然不爽这两个老头子满嘴胡柴,但是田尔耕还是甚么都没有说,只是径直在两个老头子面前走了过去,甚至还挤出了个笑容给两个老头儿——没办法,这种编排要是报上去,崇祯皇帝肯定毫不在意的笑笑就完。既然能让皇帝开心,那还折腾两个老家伙干什么?锦衣卫的大爷天天事儿多的很。
只是田尔耕确实应该先找个地方去拜拜神,还没有走过去,就听身后的赵老头道:“咦,刚才那伙计是冲俺们笑了吧?”
李老头却撇嘴道:“且,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呢。”
田尔耕本来就显得阴鸷的脸此刻更加的难看了。
他娘的,老子今天心情还算可以,想着出来看看那几个粮商被剐的场面,结果听两个老家伙编排皇帝也就算了,还说老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净他娘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田尔耕不爽,最后这一批被杀头的家伙们就更别想爽了。
本来就坏的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田尔耕在执行崇祯皇帝的旨意时,便有意先把那几家粮商的家人们当着那些粮商的面儿给砍了,但是这些粮商本人却是每天都灌一些流食,只要饿不死便好。
如今好几日的时间过去,这些家伙的家人们也终于被砍了个干净,终于轮到正主儿了。
自觉得自己受了气的田尔耕心中不爽,便不自觉地大步向着那个平时放粥,午时三刻砍人的小广场走了过去。
由于走的比平时快了些,田尔耕到了小广场的时候,时间还没有到午时三刻。想了想,田尔耕便干脆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到了监斩台上。
对着监斩的锦衣卫踢了一脚,赶到一旁之后,田尔耕便在他的位置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负责监斩的主官,西安府巡府马维骃嘴角抽了抽,对田尔耕拱了拱手道:“见过田大人。”
田尔耕心情不爽,却也不能对着马维骃发作,因此虽然还是脸色阴沉,但还是拱了拱手道:“见过知府大人。”
抬头看了看太阳,田尔耕便对马维骃道:“知府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马维骃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差不多了,这便开始行刑了。”
马维骃现在可是明白的很,崇祯皇帝给自己安排的活计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活计,非得让自己在大明各地走走看看,到时候自己少不得要得罪人,若真有哪个地方官要铤而走险地弄死自己,自己还得依靠锦衣卫的这些家伙们才能保命。
既然以后要大家一起合作,那现在就别拿捏着有的没的架子,既然现在时间已经到了,那就不妨卖他田尔耕个面子罢了。
马维骃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面前桌子上的签筒里面抽出一支令签,拿在手中,眼睛却盯着十几个被绑好的粮商道:“还请田大人宣布这几人的罪状?”
田尔耕闻言,也不推辞,当下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