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并且这个人就近在咫尺、位于你眼前,这种感觉到底有多么强烈只有亲身体验过才会知道。
背靠着吉普车矗立在寒风当中的马拉申科仍然在等待,等待温特尔少校带着那个谁也猜不到究竟为何的答案走上前来时,来到自己面前以后到底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都说了些什么?感觉如何?”
率先开口发问的人是马拉申科,已经迈步行至了马拉申科面前的温特尔少校只需要报以回答。
“感觉?我说我感觉不错的话,你会相信吗?”
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有时候是一个会令人感到十分不爽的方式,但好在,现在的马拉申科心情非常不错,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动干戈。
“信,当然会信,我为什么不信?”
面目表情已经转换成了微笑的马拉申科上前一步,抬起头来直面着温特尔少校缓缓开口。
“毕竟,我们现在是穿着同一身军服的人,不是吗?”
马拉申科显然是在一语双关,听闻此言的温特尔少校也是在默不作声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刚刚得来的这身崭新红军冬季军大衣穿在身上的确非常合身。
“是的,同一身军服的人......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一个德国人,一个曾经的敌人。”
彼得罗夫政委说温特尔少校不是个适合干情报工作的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确实如此,但温特尔少校至少在情商问题上还是达标没问题的。
听闻问题的马拉申科只是一笑,紧随其后的开口回答不假丝毫犹豫。
“那得要看你给出怎样的答案了。”
面对马拉申科如此这般话语的温特尔少校若有所思,但却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蓦然回首之际先是看了看身后成排成排的俘虏,那些人依旧在报以齐刷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目光里有一种....有一种现在的温特尔少校感觉非常复杂、不太能读懂的味道。
视线的聚焦点再度左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具扑倒在雪地中的半头尸体。
虽然不是直接动的手,但是夺去那家伙生命的很显然就是自己,对此非常清楚的温特尔少校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在不那么自然中坚定了眼神。
“以前我不明白,但现在我知道了.......”
“那些狂热效忠法希斯的人只会成为我拯救祖国道路上的阻碍,他们就像是冥顽不灵的蛆虫一样甩不掉、弄不下来,死死地扒在祖国的躯干上直到一同毁灭。他们只听从那个人的命令,对现实和其它所有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就算这是在拖累整个祖国和所有人往地狱里冲也是一样。”
“刚到你们这儿的时候,我还觉得像施道芬那样的人渣只是少数,只存在于党卫军里。”
“不过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些蛆虫早就遍布各处、无孔不入,法希斯的这双黑手把所及之处的一切都沾染到扭曲变形。我刚才甚至还试图说服那个蠢货、给他讲道理,但到头来只是白费功夫,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你们俄国人不是说革命总是要流血牺牲的吗?我在你们的书籍里读到过这些话。那么现在就必须流这些已经救不回来的疯子的血,如果要牺牲,我甘愿成为在拯救祖国道路上牺牲的第一个人。或者说我并非是第一个,但我绝对会成为其中一个,只要有需要。”
“我只希望,你对我曾经说过的话是真的,你们布尔什维克真的有能够拯救我祖国的办法。我希望未来的我不会为我今天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因为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了。”
残酷的现实没有给一个凄凉的爱国者留下太多的选择,是欺骗的谎言还是真实的希望,左右这一切的手握决定权之人是真正的胜利者,也就是现在的马拉申科。
给予一个虚假的希望报以欺骗固然可以,但至少眼下的马拉申科并不是这么想的,打一开始也不是这么打算的。
布这个局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温特尔这个存在不确定因素的家伙能死心塌地。信任是日积月累和用在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与战友身上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施予一个刚刚投降之人的。
不谈这些客观因素,马拉申科确实给温特尔少校,描绘出了一个必然会在未来存在的真实世界,这没有报以任何的欺骗。
所以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回答,结合温特尔少校刚刚说出的那番话,综合来讲实际上已经是顺理成章了。
“你必然不会后悔,反而会为了今天做出的选择而感到庆幸,就在不久之后的将来。”
弹掉了手中烟头的马拉申科主动上前一步,向着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温特尔少校伸出了右手。
“欢迎加入未来。”
没有太过复杂的修饰也没有任何虚伪、不切实际的名词,就实而论的马拉申科显然是把话说进了温特尔少校的心里。
“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