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申科听到卡拉切夫的陈述后皱了皱眉。458880
原本以为基里尔只是类似哮喘一样的情况和症状,可能会稍微严重一些但不大可能危及生命,现在看来倒是马拉申科自己有些想得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他已经不再适合装填手这个战斗位置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马拉申科说话的语气平静如水,眼睛里充斥着一些难以看出是在想什么东西的神情,卡拉切夫的回答基本也是同样的神色。
“我不否认,子弹贯通伤对于肺部带来的影响是难以准确预期的,异物存留在肺内的可能性确实存在。出于一个医生的角度,我会建议我的病人不要再从事高强度体力透支、过度使用肺部,但这也仅仅只是出于医生的角度。”
“基里尔是一位保卫祖国的红军战士,我优先尊重这个现实。我只是提出建议,最终的决定还要看你和基里尔,而不是我。”
卡拉切夫的话看似在踢皮球、推卸责任,但马拉申科很清楚卡拉切夫所言的确句句是真、很有道理。
医生会提出有关康复和身体健康最好的建议,但具体怎么做、如何执行,还得结合实际情况来综合评定,这就像打仗总不会按照你提前布置好的战术按部就班进行一样。
“如果说等这一仗打完,这一仗结束之后我再找人替换基里尔,给他安排一份其他的岗位,你觉得这可行吗?基里尔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马拉申科不想在如此战局危急的时刻失去一位娴熟默契的装填手,自己车组内的每一位车组成员都是不可轻易替代的对象,任何新加入的人都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即便是看似最不要求技术含量的装填手也是一样。
倘若这个时候把基里尔换掉,暂且不说基里尔的个人感受和心理变化如何,光是这战斗中可能发生的技术失误和顾此失彼就足以造成很大的麻烦,稍有不慎甚至会搭上全车人的小命,晚一秒装填完成可能就是你死或我亡的天壤之别。
如果可以的话,马拉申科必须要竭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道理就这么简单。
卡拉切夫能够理解马拉申科的想法,稍许思考后的回答很快脱口而出。
“主观判断上来说,这没有问题。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基里尔还很年轻、处在身体的黄金时期,他的肺虽然受伤但依旧强健有力,从听诊器里就能听得出来。”
“如果把控好战斗节奏,不是那么激烈地装填炮弹的话,我想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旅长同志,我相信基里尔有撑过这场战斗的勇气、毅力,和必要的身体条件。”
“当然,这也一定是他所期望的,我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地听他向我谈起过这一点,他很担心自己无法胜任装填手的工作而被调走,还向我咨询了康复方案。”
卡拉切夫是个因为自己的职业天性而很少把话说死、给出绝对保证的人,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名字非常相近的卡拉莫夫如出一辙。
熟悉卡拉切夫的马拉申科知道,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这对于卡拉切夫而言已经是近乎于保证、很少见的情况。
有了这番话,马拉申科的心里多多少少也安定了一些,至少不用再担心基里尔会因为高强度的装填工作而活活憋死。
只是这以后的战斗中,自己只怕得多帮帮基里尔去取下炮塔尾端第一弹药架上的弹丸了,这多少能够帮基里尔分摊一些压力、减轻工作强度,前提是自己真的能抽的出身来的话。
“那就先这样吧,等这一仗打完,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整。到时候你亲自操刀来给基里尔手术,需要什么样的环境和用品、药物可以提前告诉我,最好有一份清单,我尽量都满足你、提供到位。另外,别告诉我你搞不定,你可是最了解基里尔病情的人。”
面对旅长同志稍有些“凶神恶煞”的“恐吓”,自知这是马拉申科常见开玩笑方式之一的卡拉切夫,却是一笑带过之余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然,为什么不呢?”
“很好,我就想听这样的回答,现在去看看别的伤员吧,有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
望着马拉申科一语道尽后迈步离去的背影,卡拉切夫的眼神却有些异样而复杂。
被彼得罗夫政委请求保守的秘密,终归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向马拉申科说出口。
卡拉切夫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一边是曾经对自己有过莫大帮助的彼得罗夫政委的请求,另一边则是拥有知晓真相的权力与身为知音的马拉申科。
在本职工作上雷厉风行、敢作敢当的卡拉切夫,唯独在这种涉及情商的事情上有些优柔寡断。
社会经验太少的卡拉切夫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这场战争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东西,身处战争之中遇到的很多事情都与既有认知完全不同,该怎么做也是截然相反的完全另一回事,这是理所应当的必然情况。
“但愿我这么做是对的,也许吧”
告别了卡拉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