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大雪依旧在已经有些吱吱作响的窗外狂暴刮过,紧握着手中钢笔的古德里安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而仍在继续。
“如果说主炮瞄准镜上的霜冻问题还能凭借我们精锐装甲兵们的实战经验来加以克服的话,那么发动机和燃油问题上所面临的的困难就完全不是靠人的主观能动性所能够解决得了的了。”
“每天早上的坦克发车之前,我们的装甲兵都得在坦克下面先生起一堆火来加热坦克,滞留在发动机供油管道里的汽油甚至会结冰,润滑油同样会变的十分粘稠而几乎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最为糟糕的是连冷却水防冻剂在眼下都极为匮乏,我们的坦克眼下与其说是战斗的武器倒不如说是给俄国人观赏用的冰雕。”
“比起装甲部队所面临的严重困境,依靠双腿的步兵师们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被严寒死死冻住的机关枪连塞入弹链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要想打响她们你还得在此基础上继续付出一番不亚于之前的努力才行。”
“步兵们手中的37毫米反坦克炮已经被证实根本对付不了苏联人的34坦克,50毫米反坦克炮如果有机会接近到极近射击距离的情况下还是能够造成一些威胁的,前提是操作这门炮的炮手得有像狙击手那样的意识和视力才能够做到,俄国人留在他们坦克身上的防御弱点实在是太少了。”
“总的来说,我们眼下所碰上的困局和所有一切的糟糕情况自巴巴罗萨行动发起以来头一次遇到。”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哈尔德,眼下所面临的的情况充其量还仅仅只是个警告而已,我们的坦克已经陷入困境,步兵的**极限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如果还无法对这样的情况加以实质性改观的话,在不远将来等待着我们的会是怎样的结局想必不用我再向你过多预言。”
“最后,我希望你能够告诫元首一定要尽快解决前线部队上所遇到的这些危险难题。也许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但如果不是情况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东西了,哈尔德,不论以前发生的事情怎么样,我只希望这一次我们都能够做到各自力所能及的一切。”
写完这句最终的话语之后旋即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并合上了笔帽,心情颇为沉重的古德里安在向后方“诉苦求援”的同时却依旧肩负着重担,前线上几乎所有部队都无一例外所正在遭遇的恶劣情况迫使古德里安再度迈开了那沉重的步伐。
“恩克,准备一下要带的东西和车辆,我们马上出发。”
“出发?现在?您要去哪里?”
望着自己副官那一脸茫然又有些意外的表情,抬手撸起袖子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针,要求自己必须把握好每一分每一秒的古德里安几乎没做犹豫便当即开口答道。
“去第167步兵师视察,他们师发给我的求援电报几乎是别的步兵师的两倍多,现在是必须去那里看看的时候了。”
望着一脸疲惫之色的古德里安脸上那缺乏生机却又已经显露出不容置疑神情的坚定面容,近些天来几乎是天天陪着古德里安,马不停蹄游走在前线上各个告急部队间视察的副官旋即轻叹了一口气。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严寒之中足以封冻一切之物的刺骨低温即便是古德里安的视察用车也被冻得结结实实,带领着警卫部队围着古德里安座车又是生火又是除冰的年轻副官几乎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套在身上的足足三层制服外加御寒风衣早已被寒风吹了个通透而感受到了如坠冰窟般的寒冷。
“该死的!这见鬼的天气简直就像是要把人活活冻死,难以想象那些伊万们究竟是怎么在这片土地上过冬的。”
“伊万们不光能在这片土地上过冬,还能踩着滑雪板冲过来把你的屁股给揣烂!别把一切都想得那么自以为是,弗雷克,你总是这样的老毛病。”
“真见鬼!我的打火机都打不着了,你们谁帮我点根烟?”
身披着厚实将军棉衣外加御寒风衣的古德里安在从屋子里迈步走出后,紧接着便听到了负责保卫自己贴身安全的警卫战士们话语。
这些为了御寒而将分发下来的所有备用制服全都套在了身上的士兵们,尽管一个个都外观臃肿地像头狗熊,但那些没有填充棉花的单衣即便是套的再多却也依旧抵挡不住这刺骨的严寒和暴风。
“恩克。”
“呃?”
“把我们俩的风衣脱下来,他们在漏风的帆布车厢里比我们更需要这些。”
说完,不待自己那位尚未反应过来的副官付诸实际行动的古德里安便率先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皮质风衣,这件厚重的真皮大衣足足有七八斤重,在眼下的前线上是只有德军高官们才能享受到的专供待遇。
冻得鼻青脸肿的普通德军士兵们根本没有资格享受到这种奢侈的御寒衣物,即便是贵为古德里安贴身警卫部队也是一样。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