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之音,容女献丑。”
大约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这样活泼可爱的姑娘,韦太后并没有因为她抢了自家外甥女的风头就冷脸,而是笑着问她:“你带了笛子吗?”
顾姐头应声,取了挂在腰间作为装饰的短笛,凑到唇边,眨眨眼睛吹奏起来,先是学百灵,再学黄鹂,时而清脆,时而悠扬,一连学了十多种鸟儿叫,竟能以假乱真,真叫稀奇。
曲末,韦太后很赏脸地拍了拍手,“这笛子吹得不错,哀家记得你这丫头了,日后就指望着你给哀家解闷儿呢。”
这一句话等于是定了顾姐的前程,得了太后的喜欢,只要她不是个愚钝的,就会抱紧这条大腿,将来日子不会差了。
顾姐喜不自胜,韦蔓姝却不高兴了,撅着嘴巴,撒娇似地出了声儿:“太后喜欢顾家妹妹会吹笛子,怎么办呢,珠珠可不会那些逗人的花样儿,太后是不是就不喜欢孩儿了?”
在场的,谁不知道韦姐同韦太后是什么亲戚呢,能够当着人前撒娇卖乖,可见是宠爱极了。果然韦太后没恼,伸出手指遥遥了她,笑嗔道:“就你爱拿乔,既然你什么都不会,还敢进宫来,就不怕哀家撵你走么?”
韦蔓姝娇笑,半不害怕,故作无奈道:“那珠珠只好弹首曲子,免得您撵人了。”
韦太后算着时辰,皇帝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于是让人去后头抬来事先准备好的一架古筝,摆在殿上,张罗了茶几与绣凳,搁上香炉,万事俱备。
韦蔓姝端庄大方地往那琴架前头一坐,伸出素指纤纤,戴了粉嫩的假指甲,美人宜喜宜嗔,宜静宜动,当琴声响起来的会后,周围人都叫她比下去了,化成了背景。
她确实琴技不凡,方才那顾姐是取了巧儿,几声鸟叫用笛子吹来是稀罕,真比起这百鸟朝凤声势浩荡的乐章,可就差得远了。殿外等着的那些女子听到这一曲,不知会是何等的心情。
但是司徒晴岚看到这一幕,眼角无端就酸涩起来,无人知晓,她在多年前就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放在了心上,她有过期许也有过幻想,都将在今日成为泡影。
曲到高处,殿门外踱步走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没吱声儿。殿上的几个秀女敏觉,回头看见一身明黄上头绣着五爪金龙,忙不迭跪了下来,那琴声却没停,韦蔓姝轻轻闭着眼睛,揉捻琴弦,美丽的侧脸暴露在皇帝的目光中。
这本是一个惊艳的出场,要是按照韦太后的计划,皇帝这会儿就该动了心的。然而,她唯独错漏了一件事燕帝是认得这个弹琴的表妹的。
燕帝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于女色上头并不经心,想用美貌打动他很难,何况他知道这个表妹了他一半岁数,不管生得怎样花容月貌,在他看来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姑娘,哪儿来的惊艳,哪儿来的心动啊。
燕帝的视线只在表妹身上停留了片刻就挪开了,他是清楚太后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让韦家出一位正统的皇后,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事儿放在半个月前,他大概就会如了亲娘的愿,让的愿,让韦家再尊贵几分无妨,然而中间出了那档子事,却给他提了个醒,孝顺是应当的,但若愚孝,早晚会酿成祸患。不如趁早将这苗头掐断了,免得日后麻烦。
“这些就是京里选出的秀女?”燕帝越过众人,身后跟着下朝之后一起过来的余舒。琴声戛然而止,韦姐回头一看,连忙离开座位,含羞带怯地提着裙角跪下了。
“那是你韦家表妹,你认不得了?”太后打趣。燕帝很是捧场地夸了一声:“女大十八变,表妹越发漂亮了,琴也弹得好。”
这头姜嬅无聊的都快睡着了,抬头看到余舒,立马人就清醒了,嗖地站起身就往外走,全然忘了太后之前是怎么交待她的。
“我在路上丢了件要紧的东西,我得回去找找。”
“等等,”韦太后叫她没叫住,气地不行又不能当众数落女儿的不是,燕帝走上前劝道:“华岚一向坐不住,您就随她去吧。”
韦太后有口难言,她原是安排姜嬅推波助澜,待会儿好让燕帝直接选定了韦家的女儿做皇后,少了一个帮手,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
余舒分明看出来姜嬅是见了她才跑的,心里纳闷,面上跟个没事人一样,燕帝赐了座,她便坐下来看热闹,殿上一水儿的漂亮姑娘,让人目不暇接。最出众的莫过于刚才弹琴的那位姐,是承恩侯府的吧。
啧啧,十五六岁的姑娘嫩的跟葱似的,皇帝真能下得去手?
她余光一扫,看到站在边角的司徒晴岚,嘴角翘起来,招手示意她过来,立在她身后。司徒晴岚好歹跟了她五年,比不上文少安对她死心塌地,至少是忠心耿耿,值得她帮她一把,叫她得偿所愿。再了,太后娘娘不是不知道她余某人不好惹么,那就要她尝尝厉害。
“启禀圣上,此次进宫的秀女共有三十二人,不论人才或是家世,皆属上上之选,这里是臣亲自为她们批注的生辰八字,请圣上过目。”
余舒从袖中抽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帖交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