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去看过余小修,第二天早上得闲,就让管事备了一份登门礼,抽空去了别府拜访他那位堂叔。
没有拐弯抹角,薛睿直接提起了薛文哲在书院中伤人之事,他将余小修讲成是友人之弟,没有多说余舒的事,只是故意将余小修的伤势说的严重了些,事实上余小修的确是摔的“头破血流”、“卧床不起”没错。
“不瞒四叔,我那位朋友虽没有什么家世,但是个倔脾气,最不畏权贵。她非要去告官讨个说法,刚好被我遇到,就拦了下来,不然这事情闹大了,难免让外人说三道四,诋我们薛家仗势欺人。”
“这个孽畜!来人——到书院去把二少爷叫回家!”
正如薛睿所料,这位脾气不佳的堂叔勃然大怒,当场就派人去书院把薛文哲找了回来。
薛睿还在一旁劝说:“您先别忙生气,等他回来再问一问清楚,也许他会出手伤人,另有隐情。”
薛睿明知道薛文哲是为什么和余小修打起来,却一字没提。
百川书院离府上不远,派马车去接,薛睿坐下喝了两盏茶,人就回来了。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让他滚进来!”
薛睿转过头看向门外,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进来,一双大红靴子,上罩着一身褐金的宣衫,面白如玉,样貌极好,只是神色浮躁,不成大器。
看到这仪表出色的堂弟,薛睿隐约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时竟想不起来。
“爹,您找孩儿?”薛文哲正在上课,半中央被叫回来,刚在门口听到骂声,知道回来没好事,故而一进屋就低着个头,生怕惹了他老爹不高兴。
“混账,没看到你大堂兄在这里吗,还不赶紧问好。”薛堂叔不悦地训斥道,过去他这儿子养在他老丈人家乡,他一年到头没见几回,现在接到身旁,就怕他被慈母溺爱,故而十分严厉。
大堂兄?薛文哲愣了下,随即脸色僵硬起来,他可没忘了,去年夏天他这位大堂兄到义阳城去向纪家提亲,当时他娘还带他到别馆去拜访,被他知道这件事后,大闹一场,最后也没见得了这位堂兄。虽然后来听说这婚事没有谈成,但是他依然对这“大堂兄”没半点好感,印象里,对方就是一个意图染指他心仪之人的纨绔子弟。
薛文哲抬起头,就看到坐在他父亲左侧,有一个锦衣美服的年轻人,看上去比他虚长几岁,面含微笑,一副伪君子的模样,还有点...眼熟。
薛文哲忽略掉那点熟悉,暗自不屑,心道这大堂兄一脸风流样,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怎么还愣着。”
在薛堂叔的高压下,薛文哲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大堂兄。”
“文哲,”薛睿点了下头,语带亲近,表面功夫做的一分不差,“你往年住在外地,我们兄弟之间并不多见,日后有空就多走动走动,我们薛家子嗣本就不多,相互之间更要照应才是。”
薛堂叔连连点头,虽在气头上,但没忘了顺势拉近和尚书府的关系,“正该如此。前阵子我就想带他去拜见你祖父,只是听闻他老人家身体抱恙,就没有上门,现可好了?方便的话,我过后就带这混小子去见望。”
“祖父身体安康,四叔无需挂念,”薛睿指了指薛文哲,提醒他正事:“先将这件事问清楚吧。”
薛堂叔于是转头看着薛文哲,拉下脸质问:“你老实交待,前天下午,你是不是在书院闯了祸,打伤了人?”
薛文哲正盯着薛睿心中腹诽呢,忽然听他爹问话,傻了傻眼,一下子脑子里就浮现出余小修跌下马,摔得一头是血的样子,脸色开始慌乱。
知子莫若父,看他这脸色,薛堂叔就知道确有其事,怒地拍桌道:“伤了人你还敢一声不吭,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你差点闹出人命来!人家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正要告官捉拿你去问罪,你知是不知!”
薛文哲被两句话吓白了脸,结结巴巴道:“爹、爹,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和我没关系,不是我推的他。”
薛睿皱眉,余小修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分明就是这薛文哲出手将他推下马,现在还来狡辩,怎么四叔有这么个儿子,不争气。
“四叔,我听那孩子的同学说,有不少人都亲眼看到,是文哲先动手打人,将人推下马的,”薛睿一脸为难地对薛堂叔道,明着是替薛文哲发愁,实际上是在戳穿他的假话。
“你胡说!”薛文哲一看到薛睿,刚才的害怕就不见了,红着脸忿忿道:“就、就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闭嘴!”薛堂叔吼了一声,瞪着薛文哲道:“你这孽子,没大没小,伤人了人不说,还敢在为父面前撒谎欺瞒,我看今天不教训你,你早晚是要做出杀人放火的恶事来!去,去人请家法,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混账!”
薛文哲见识过家法的厉害,见他爹要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