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楼的雅间,里外两张桌子是摆满了各色的菜肴,香气满溢,有的早就凉的,有的还正冒着热气,一样的是都没动几口。
华灯初上,彩灯挂亮,夏江敏手持一双象牙筷子,在面前一盘菜里拨了两下,夹出一片葱花,放进嘴里嚼了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抬头对站在门口的林福笑道:
“掌柜的,你就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吃饱了自然就会走的,这才刚开个胃,你急什么。”
林福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陪了个笑,心中默念了一百遍“和气生财。”
纪星璇轻轻拉了拉她衣袖,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低声劝道:“敏敏,可以了,我们该回去了。”
“姐姐别急,这不刚换了一桌菜,我们还没结账呢,”夏江敏拍拍她的手,对林福道:“麻烦掌柜的再拿些花灯来,我猜完了这些,再把你们最贵的菜来上一桌。”
林福就等着她一句话,忙让外头挑灯笼的贵六和贵七进来,送到两人手边。
夏江敏先拿了一个,看了几眼,便道:“这是个勺子。”
她说着拿笔写了,递过去,贵六伸手在底下摸了谜底,打开一对照,中了。
接着又猜了两个,遇上一个难的,便拿给纪星璇看:“你瞧,‘齐梁江山’,这是个什么人物?”
纪星璇思索一阵,道:“是梁武帝萧衍。”
夏江敏也不问她怎么解的,就让写了让伙计取出谜底对照,一看又中了,乐道:“姐姐真聪明。”
纪星璇听她夸赞,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无奈笑了笑,想再劝她回去,夏江敏却扭头又去看灯谜了。
“咦?这个有趣,呵呵,一二三四五六七九,打一个字,姐姐你说这是什么?”
“...是个‘口’字。”
夏江敏点点头:“我说也是,揭底吧。”
***
天黑了,楼后雅房里一群男男女女正等的有些不耐烦,就见门一开,林福满头大汗地从外头走进来。
冯兆苗急忙问道:“怎么样,难住他们了吗?”
林福使劲儿一点头,咧嘴笑道:“有三道题都没答上来,恰好那几道菜是极贵的,那两个人正愁没银子结账呢!没法儿再点菜了!”
“哈哈!”
桌上人一阵大笑,刘炯冲薛睿挤眼道:“你瞧瞧,还是我给你想的主意,让你少亏了一笔,你得怎么谢我?”
“你高兴什么,不见得是你出的题,”薛睿凉了他一句,转头询问林福:“都是谁的没答上?”
林福点点头,红光满面道:“先有九殿下的一道。”
刘炯抚掌,“这个有的,他的题我们刚才都没答上。”
九皇子倒是谦虚:“只是绕了些,不值什么,”又问好奇地问林福:“还有两道题呢?”
林福朝他躬了躬身子,“是郡主的一道。”
刘炯道:“这个也有,息雯,你那谜底到底是什么,快说说。”
“是一句成语罢了,”息雯放下筷子,拿手绢擦擦嘴角,慢条斯理地环过众人,最后落在薛睿身上:“刚才说赢了有彩头对吗?”
众人答是,余舒眼皮又跳了一下,就听息雯娇声道:“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这一个下午看睿哥给人挡酒挡的高兴,没敬几杯,这会儿就让他好好敬一敬酒——来人,把那十年陈酿的花雕端上一坛,让睿哥敬给莲房姑娘喝。”
余舒脸色微变,这寻常的花雕酒劲不高,可十年陈的酒劲忒快,一整坛子足足撂倒她了,喝完片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不满嘴地胡话,丢人现眼,嘚,这小妞忒坏!
薛睿也皱了眉头,看着息雯,不知她今天是闹的什么。
见薛睿板了脸,息雯无辜地眨眨眼睛:“只是喝一坛酒,不过分吧,我看莲房姑娘的酒量也没那么浅,大不了醉了就下去休息嘛。”
“你——”
“不是还有一道吗,郡主急什么。”余舒看薛睿要开口,先一步打断他的话,转了半个身子,去问正在擦汗的林福:
“还有一道呢,是谁的?”
林福小心翼翼看了看在座的爷爷姑奶奶,挤出个笑:
“是、是我们余姑娘的。”
此言一出,桌上众人无不惊讶,纷纷扭头去看余舒,薛睿意外地扬起了眉毛。
“怎会,她那道题很简单,怎么会解不出来?”息雯出声质疑,蹙着秀气地眉毛,看看林福,冷声道:“你可别为了讨好你家主子,就愚弄我们。”
林福忙低下头:“郡主明鉴,小的怎敢,确确实实是她们答错了我们余姑娘的谜题。”
刘炯满是玩味道:“这就奇了,我看外头那人也不是没本事,不然怎么连睿哥那迷都解了,偏答不出这一道容易的。”
谢渺云在桌子底下轻拍拍息雯的手,让她稍安勿躁,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