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还有这后手,这贼子!”
是她思虑不周,她就该叮嘱景尘和小修待在家里不要出来。
两人又从街头找到街尾,余舒背上都被汗湿透了,嗓子也喊得发哑,就在这时候,前不远处传来一声回应:
“姐?!”
余舒看着前头街角朝她跑过来的人影,心里一激动,眼泪差点掉下来,上前去一把揪住气喘吁吁的余小修,拍着他的背骂道:
“三更半夜你跑哪儿去了!臭小子!”
余小修被打了个蒙,也不躲闪,结结巴巴道:“我、我看你这么晚不回来,就想说去接接你,谁知道一路都没看见你人,以为走岔路了,就又找回来。”
“不是说让你不用接我,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你让人急死,这大晚上你跑丢了让人哪儿找你去!啊?”
余舒今晚上是一波三折,看见了余小修,心里石头放下,脾气上来就压不住,逮着他一通训斥。
头一回见余舒对他发这么大的火,余小修心里头委屈,又不敢顶嘴,就低着头被她骂。
“人找到了就行,”薛睿知道余舒是关心则乱,出声劝道:“我先送你们回去,还要去请郎中。”
余舒这才停下训斥,手上却依旧紧紧拽着余小修,好像怕他走丢了。
余小修看着出现在这里的薛睿,满脸疑惑,想要问问余舒,又被她一眼瞪回去。
薛睿把姐弟俩送回去,叮嘱他们先关好门,才转身离去,今晚上他要忙的事还真不少,待会儿解决了余舒这里,他还要往府衙走一趟。
***
原本抓住了裘彪,事也就了了,谁知突然又冒出来个杀手跟到家里,这让余舒想要瞒着景尘和余小修都不行,只好趁着薛睿去找大夫,对二人大致上解释了一遍。
听完事情原委,余小修和景尘反应不一,余小修还算正常,他毕竟还小,当初在船上逃生的记忆太深刻,此时难免脸白后怕,拽着余舒的袖子,倒没有去怪她瞒着他这么大的事。
景尘却一语不发,被余舒缠的厚厚实实的右手平放在桌子上,看着油灯,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余舒是没发现他异样,她这会儿已经气过去,拍着余小修的肩膀温声道:“别担心,现在没事了,你薛大哥已经派官差去抓那毕青,他们杀了那么多条人命,是死罪难逃了。”
安抚了余小修几句,余舒便哄着他先去睡觉:“你先洗洗脸回屋去,盖好被子睡觉,明天书院不用去了。”
“那你呢,”余小修抓着余舒的手臂,有点不想松开,先前在街上被她臭骂也不记仇,只念着他姐的好,“院子里还有个坏人,我睡不着。”
“怕什么,那人被你景大哥和薛大哥打了个半死,正昏着呢,快去睡,哪儿来那么胆小。”
余舒推着余小修回屋去洗脸,看着他在床上躺下,给盖好了被子,拍了拍他,才关上门出去。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吸气、呼气,压下那时一匕寒光刺来的心悸,不去想那时候的恐惧,整理好了情绪,才到景尘房里找他。
景尘坐在床上休息,余舒拖了一只椅子过去坐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还没开口,便听他先道:
“我武功恢复了。”
余舒脸上没多少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半个月前,我曾同你提起过,有一天夜里我睡不着出来练剑,就觉得身体好转,但你不信,”景尘见余舒没有不高兴,才继续说下去,“我发现每次练剑后,身体便会舒畅一些,就每日趁你们睡着或是不在家中练剑,半个月下来,自觉已然无碍了。”
余舒抬手捏了捏额头,发现自己有时候还真是喜欢自作聪明,景尘的事也好,今晚的事也罢。
“小鱼,我身体已经好了,”景尘重申了一遍,坐直了身体,微向前倾,抬起未受伤的手轻按在余舒瘦的肩骨分明的肩头,失了血,他脸色略显苍白,然而清澈的眼眸中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
这样的眼神太过坦诚,不加掩饰,让人一窥到底,这全然的信任,使得余舒的铁石心肠都不禁有些动摇,就听他沉着嗓音道:
“多谢你在江上救我,带着我到京城照顾我这么久,为我的事费尽心思。虽然我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当我是弱不禁风的病人。所以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和危险,不管是担心或是害怕,都可以和我说,我即便不能为你出主意,也定会保护你周全。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人伤害到你,我说到做到。”
这朴实无华的语言,此刻听起来却有种格外沉重的力量,余舒看着景尘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眼中一览无馀的挚诚,眼中竟涌起了一阵酸涩。
活了快三十年,她已经逞强惯了,从来只有她用尽全力去保护别人,上辈子是于磊,这辈子有小修,这却是头一回,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