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电影就不要拍了吗？”

安德鲁·奥海尔反驳道：“那也不能硬着头皮做赔本买卖！我知道艺术很重要，可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唐恩影业破产吗？”

马诺拉·达吉斯话语顿了一下，脸色铁青。

安德鲁·奥海尔哼了一声，对唐恩道：“老板，她推荐的项目……要想回本，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八载，这对公司的财务状况会有巨大的影响。”

看这架势，唐恩也就明白，在此之前，两人肯定发生过了很多次争吵。

唐恩按了按手，轻叹了一口气，“安德鲁，谢谢你的好意。”

安德鲁·奥海尔松了一口气。他以前是无业游民，好不容易有了工作，还是新锐的电影公司唐恩影业，这是他的骄傲。他不想让唐恩影业有任何意外。

“不过……”唐恩看了马诺拉·达吉斯一眼，“不过马诺拉的提议，我也不认为有错。”

“老板……”

安德鲁·奥海尔惊了一下。

唐恩摆摆手，打断他，“安德鲁，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请你相信我，就算我倾家荡产，唐恩影业也不会完蛋！没错，咱们现在的确资金紧张，但是请相信我，前途是美好的，未来是光明的！”

安德鲁·奥海尔默然不语，对这种大话并不感冒。

唐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安德鲁，你和马诺拉是我最为倚重的助手，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可我希望你能有更高、更广的情怀。”

安德鲁·奥海尔眉梢一挑，有些费解。

“马诺拉，你也别急着笑，接下来的话，我也希望你能有所感悟。”唐恩深吸了口气，慢慢的给两人讲了他拜访弗朗西斯·科波拉的过程。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只有唐恩一声的声音，宛若雷鸣。

安德鲁·奥海尔神色复杂，仰头看着灯，若有所思。

马诺拉·达吉斯则低着头，手里端着咖啡杯，脸色坚毅，等唐恩说完之后，她补充道：“我以前在《村声》杂志，跟安德鲁·萨鲁斯先生学习先锋电影，也是深有感触。他们那一代的影评人，对电影、对好莱坞，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唐恩感慨道：“是啊，电影公司要想生存，商业大片必不可少。可是我辈电影人，又岂能学哪些华尔街的虎豹豺狼？好莱坞的精神传承了百年，把普世的价值观传向了世界，到了我们这一辈，不能只剩下空洞的特效和食之无味的爆米花！”

马诺拉·达吉斯眼睛都有些发红，“老板，你说的太好了！”

唐恩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只是一些感慨罢了。弗朗西斯·科波拉是什么身份？他的那种忧心忡忡的情绪，代表了一代人啊，米高梅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归根结底，好莱坞是电影人的好莱坞！”

安德鲁·奥海尔情绪低落，“老板，那公司以后主打文艺片吗？”

“当然不是，文艺片，永远只是小众，那只是好莱坞留个自己最后一片精神净土而已。商业大片，依旧是唐恩影业的主要方向。”

唐恩笑着化解了安德鲁·奥海尔的失落，然后，说出了一段让安德鲁·奥海尔和马诺拉·达吉斯铭记一生的话——

“资本是欲望，电影是志向！我们要赚钱，却不能忘却情怀！商业大片必须搞，艺术电影也不可少，并蒂花开，才是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