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
瓦岗攻势减弱,卫府推断,瓦岗应该是承受不住损失,准备撤退了。
对这个结论,杨侗嗤之以鼻。
他来自后世,是个地地道道的考古研究生,前世发掘杨广的大墓时,曾恶补了一番隋朝的历史,深知李密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被杨侗砍断一臂,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所以,撤军是不可能撤的。
其中必然有诈。
将皇甫无逸等人赶出宫,杨侗又叫来王大伴,说道:“瓦岗攻势减弱,其中必然有诈,卫府方面,朕已经提醒过皇甫无逸了。但朕心中依旧不安,你把人手都散出去,看看城内是否有异动。”
“奴婢遵旨。”王大伴马上领命。
如此又是三天过去。
北镇抚司果真发觉不妥,王大伴急匆匆来到含凉殿,顾盼左右。
杨侗挥手将宫女太监赶出去,面色转冷。
“果真查出了什么?”见王大伴应是,杨侗又问:“细细说来!”
王大伴将一张纸递给杨侗,上面皆是人名,密密麻麻,粗略估计,有二三十人,杨侗快速扫一遍,看到‘元文都’三个字赫然在列。
王大伴适时开口。
“陛下,三日前您吩咐奴婢盘查城内,奴婢依着做了,果真发现了不妥,有一名叫郭守成的斥候,曾两次在赌坊豪赌,还阔绰地赎买了天香楼的头牌。奴婢心中起疑,便找皇甫无逸打听,得知此人每次豪赌前都出过城,且每次都会失联片刻,其余斥候皆不知其去向。”
“卫府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杨侗脸上出现怒色。
不用说,这个郭守成绝对有问题。
“继续说!”杨侗道。
“是!”
“得知此事后,奴婢便将郭守成拿下,带回衙门炮制,得知郭守成果然勾结了瓦岗,那些钱是瓦岗给的,让其往城内传信。奴婢顺着线索查下去,发现郭守成的接头者,竟是太府卿元文都的管家,到此,奴婢就不敢再查下去了。”
“元文都?”杨侗反问,却不感到意外。
历史上,元文都曾和王世充勾结,阴谋架空杨侗,后来王世充权倾朝野,元文都又想干掉王世充。
是个典型的投机倒把分子。
和这种人去谈忠君爱国?想想就可以了。
“名单上其他人是怎么回事?”杨侗又问。
王大伴道:“查到元文都后,奴婢虽然不敢再擅自做主,却也派机灵的小太监时刻在元府外盯着。名单上的人,这些时日频频出入元府,奴婢以为他们必然参与了其中。且这些人,以胡人官员居多,在王世充刚被斩首的当下,奴婢以为,此事不得不防啊。”
杨侗早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名单上的人,以胡人官员居多。
隋王朝建立在北周的废墟上,是个包容性很强的王朝,朝廷里有不少胡人官员,比如之前的王世充,而体内有胡人血统的官员,亦不在少数,哪怕杨侗本人,也并非是纯血的汉人。
所以早朝的时候,看到朝堂里有一些邋遢的胡人,杨侗并不奇怪。
见杨侗只是手扶龙椅,并不说话,王大伴也不自觉地降低呼吸。
一会儿。
杨侗开口了。
“王世充才被朕所诛,这些余党还敢聚拢,想来有所依仗?一个元文都,还保不了他们!并且,朕很想知道,元文都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先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和瓦岗勾结,后又和王世充的余党勾结?”
“欺朕手中刀不利吗?”
手指在龙椅上敲着,杨侗面色愈发阴森:“王大伴,朕没看错你,这次北镇抚司做的不错。”
“这都是陛下调教的好。”王大伴连忙称不敢。
杨侗不置可否,继续道:“该有的奖励,朕不会亏待你。不过,光查出来元文都和王世充的余党勾结,还是不够!朕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力,你务必查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接下来几日,北镇抚司派出更多人手,查到了更多的消息。
王大伴甚至往那些余党中安插了一个探子,元文都都没发觉,依旧不定期在府内商议,把细节一次次完善。便是那郭守成,王大伴也是炮制一番,令其不敢声张,然后放了回去,照常出城和叔叔接头。
而能做到这一切,实在是因为隋朝官员们,没意识到特务部门的厉害,更未挨过厂卫的毒打,警惕性和明朝的官员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如此,又是三天过去,北镇抚司终于打探出一切。
原来,王世充死后,其余党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杨侗大开杀戒,把他们也砍了,迫切想找个领头人,于是自动投靠到元文都门下。因为元文都是西魏八柱国之一元欣的后人,体内胡人血统浓厚,天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