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逸忧心忡忡。
“陛下,近几日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说洛阳守不住了,皇宫内外流言纷纷,卫府军心也不稳,将士们不敢得罪李密,守城时多有敷衍。臣担心一旦李密动真格,东都会不攻自破。”
杨侗转头看向王大伴。
他组建北镇抚司,不单单是为筹粮,有些龌龊话,朝堂上不好明说,但私底下数次交代过。
现在流言传出好几天了,北镇抚司反应竟如此迟缓?
王大伴内心不安,立刻道:“陛下,奴婢已查出了些线索,正在追索源头,入夜前便能有结果。”
杨侗脸色不愉。
“王大伴,有些话,朕私底下不止一次提醒过,你这混账东西把心用起来,一次两次失误,朕可谅解,若次数多了,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奴婢一定不辜负陛下期望。”王大伴吓得跪倒在地。
却听杨侗再次开口。
“不辜负朕的期望,是最低要求,你自个儿,也要多用脑子。比如眼前有人散播谣言,除了追索源头,你不会将计就计?他们不是说洛阳将破吗?那你不妨添把火,说李密攻破洛阳后,将屠城,如此一来,军民民心,可就到了朕这一边,懂吗?”
闻言。
王大伴眼前一亮:“奴婢懂了,奴婢这就去办,嘿嘿。”
“滚滚滚。”杨侗挥手,感到心累。
接下来几日,北镇抚司散播的谣言,果然起了作用。
最开始,无论是卫府,还是百姓,因为担心洛阳守不住,所以刻意和杨侗保持距离,可当听闻李密攻破洛阳后,会屠城,态度立刻变了,将士守城用心,百姓也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杨侗赶走瓦岗。
如此一来,李密很受伤。
建春门久攻不下,瓦岗丢下几千具尸体,已经超出李密的心理预期,于是采纳了徐世绩的攻心计,带豆卢宁来到建春门前,历数杨侗之过,说杨侗得位不正,不足以尊庙堂,他是来帮洛阳军民赶走窃国贼的,并保证破城之后,不伤军民分毫。
洛阳城内,军心民心,再次动荡起来。
其实这些天,不光李密难受,杨侗也难受,因为卫府的伤亡也不小。
用心守城的,心基本向着皇室,伤亡一个都是损失。
见李密黔驴技穷。
杨侗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身穿一套金色明光铠,腰悬天子剑,身后红色披风迎风烈烈,一步跨出,甲胄吭吭作响,很是骚包,来到建春门上,众将士看去,好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天子,皆交头接耳,不知新皇意欲何为。
百官亦觉得不解。
新皇这身打扮,难道要出城迎战?
可乱军之中,不比朝堂啊,随便一支流矢,都能要了新皇的命。
对面。
李密见到杨侗的打扮,先是诧异,后想起被暗算的经历,忙策马后退到安全地带。
杨侗大笑。
“哈哈,李密狗贼,朕方才登城,你便后撤,与土鸡瓦狗有何异?一介贪生怕死之徒,安敢称雄?更安敢谋夺天下?”
又回头问皇甫无逸。
“皇甫将军,朕听闻李密为河南道第一豪雄,乱军之中号称无敌,斩首无数,如今为何胆小如鼠?岂不徒有虚名?不过一支暗箭而已,卫府的大将们征战沙场多年,有谁怕过暗箭?”
皇甫无逸和李密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闻言也笑了笑。
“陛下,别说卫府的大将军们不怕,便是臣这个右武卫将军,也不曾怕过暗箭。上过战场的人,谁没被暗箭伤过?若在战场上提心吊胆,早就死无数回了。”
“哈哈,正是这个理,胆子大的人才能活到最后。”杨侗再次大笑,又回头问百官。
百官碍于情面,只得附和。
城外。
李密脸黑如锅底。
好嘛,你这小王八蛋不仅阴人的本事一流,指桑骂槐的本事也不差嘛。
再者说,那是暗箭吗?
那是暗弩!
足有孩童手臂粗细!
若被你命中,劳资这八尺之身,能剩个完整?
“小王八蛋,现在任你猖狂,待得城破,本王必将你五马分尸!”策马前出一步,李密命大军攻城,同时大声道:“瓦岗诸兄弟听令,率先取狗皇帝头颅者,赐西域美姬一名,豪宅一座,再赏金万两!”
瓦岗寨的本质是什么?
是一群反贼!
看到钱财就会移不开目光,更何况加送一名西域美姬?
听到李密的许诺,四万余反贼,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涌向建春门,云梯搭到墙垛上,如蚂蚁般往上爬。
皇甫无逸急的大喊:“倒金汁,扔雷石滚木!”
只是,效果不大。
第一个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