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火攻就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因为火油和衣服布匹,会被水流冲走。
浓烟终究散去,此时已经天色昏暗,夕阳下,河道的余火像是在和那暗红色的太阳遥相呼应。
第一天,天命军的攻势被压了回去,他们没能按照计划登北岸。
然而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夏侯琢重创了天命军的士气。
那些原本觉得可以一战就一雪前耻的天命军士兵,再次受挫,他们的锐意会大打折扣。
夏侯琢看向手下人:“分成三队轮流值夜,今天晚敌人可能会有动作,不定时的要用火箭往河面放,也要用重弩,确保能及时发现敌情。”
手下人应了,分成三队去准备。
夏侯琢回头看向不远处,李叱坐在岸边的沙地,正在把木头架起来准备烤一些干粮吃。
夏侯琢回到李叱身边,坐下来后说道:“夸我。”
李叱:“你可是做兄长的,让弟弟夸你,过分不?”
夏侯琢道:“弟弟是做大王的,不夸兄长,过分不?”
李叱笑起来,点火,穿了一个馒头在火烤:“刚才你在岸边指挥作战的时候,让我想到了很多。”
夏侯琢坐直了身子:“这是要开始夸了吗?”
李叱道:“我想到了......你们都这么厉害,我越来越像是一个闲人,而你们打赢了之后,我还得按你们的要求变着花样的夸你们,夸不好还要被嫌弃,我这样做大王......”
他看向夏侯琢:“是不是有些过分的爽了。”
夏侯琢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不久后,李叱把烤好的馒头递给夏侯琢:“所以夸人这种事,我得省着来。”
夏侯琢:“那你什么不省着?你抠门的样子,真丑。”
李叱道:“要不这样,我去想想办法给你说个媒,你也老大不小了
,总得有个伴儿才行。”
夏侯琢眯起眼睛:“这么多年了,你们两口子的买卖还没有开张吗?”
李叱道:“瞎说,我们那是不开张吗,我们那是......那是挑,那是精益求精,那是宁缺毋滥。”
夏侯琢:“行,你去找吧。”
李叱觉得不对劲,他问:“你为什么不拒绝?”
夏侯琢道:“如此抠门的大王,这可能是唯一能给的奖励了,我还拒绝?”
他瞪了李叱一眼:“如果连嘴皮子的奖励我都拒绝了,你说我还能有个什么。”
李叱道:“看来名声这种事,我守不住了。”
与此同时,青州。
州治城。
曾经这里的屠王军的大本营,在甘道德被杀之后,屠王军就树倒猢狲散。
谁都想占据这座大城来做根基之地,可谁都不会服了谁,几次厮杀之后,谁也没占到便宜,这大城反而被弃了。
直到沈珊瑚带着十万兖州军南下,青州的各路人马连战连败,最终只能再次合起伙来,退守州治城来阻挡兖州军。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不只是一路宁军,罗境也来了。
连续猛攻了七天之后,这座大城的城墙,终究还是插了宁军的烈红色战旗。
此时此刻,在城中的那片很大的空地,不少人都被宁军围困在这。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将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
沈珊瑚坐在椅子,腿搭在前边的矮墙,摇摇晃晃,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似的。
罗境走到她身前,似乎是有些不想打扰她休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身要走。
“罗将军是想问我,你来还是我来?”
罗境笑起来:“就是想问这个。”
沈珊瑚笑道:“报复这种事,当然还是男人来比较好一些,如果让女人来的话,大概会太狠。”
罗境哈哈大笑:“那就我来吧。”
他大步走进人群,那些人连忙让开一条通道。
罗境走到高处停住,扫视了一圈后大声说道:“你们大概也知道为何把你们请到此处,你们也知道我是从豫州一路杀过来的,但你们一定不知道我为何要从豫州一路杀过来。”
场间安静下来,那么多人,却鸦雀无声,都在紧张的等着罗境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们之中,许多人都答应了杨玄机的要求,不卖给我宁军粮草,这就是我为什么来的。”
坐在远处的沈珊瑚笑了笑,对身边手下说道:“你们看,这就是我不能去的原因,因为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咱们就是单纯的想把青州打下来。”
罗境继续说道:“因为你们不卖粮,所以我来了,想想看,如果你们卖给我们粮食,你们又有银子拿,又和我们结了善缘,这是多好的结果。”
“但!”
罗境语气一寒。